昆仑的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冰晶殿的残垣上,折射出莹白的光晕。林砚收起凤凰剑,那抹金黄化作流光融入胸口的原力凤羽,只留下淡淡的暖意。她最后望了一眼正在复苏的昆仑灵脉,转身便朝着殿外疾驰而去,素色劲装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如同急于归巢的雁。
归心似箭,她连片刻都不愿耽搁。脚下的山路被灵息滋养,渐渐冒出新绿的嫩芽,可林砚无暇顾及这劫后重生的生机,脑海中全是小满的身影。胸口的守脉玉佩温热如常,传递着小满平稳的灵息,可越是如此,她心中的不安越是浓烈——凤渊虽死,他的残余党羽未必会善罢甘休,而小满手中的守脉碎片,正是那些人觊觎的目标。
她一路御风而行,灵木剑化作的绿光护在周身,将沿途零星的邪修探子尽数斩杀。往日里需要三日的路程,她只用了一日一夜便已望见丘山的轮廓。那片熟悉的枫林在夕阳下染上金边,枫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呼唤她归来。
可当她靠近枫径入口时,脚步却骤然停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枫香与灵心草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浊气,若有若无,却与凤渊麾下邪修的气息同源。更让她心惊的是,丘山外围的灵植结界,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那是她与小满联手布下的守护屏障,寻常修士根本无法撼动。
“小满!”林砚心中一紧,纵身跃入枫林,灵息瞬间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周遭的动静。
枫径上的红叶依旧繁盛,却有几片叶子沾染着淡淡的黑气,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她快步前行,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每一步都透着焦灼。木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庭院里的灵心草却有些蔫蔫的,叶片上蒙着一层薄灰,显然是结界破损后,浊气侵入所致。
“小满!我回来了!”林砚高声呼喊,推开虚掩的木门,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庭院中空无一人,灵鹿和灵狐不见了踪影,只有石桌上还放着一个未绣完的香囊,针脚细密,正是小满的手艺。香囊旁,一枚莹白的玉佩碎片静静躺着,正是那枚与小满绑定的守脉碎片——它竟被留在了这里。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快步冲进木屋。屋内的陈设依旧整齐,烛台上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烛泪,灶台上的铁锅余温尚存,显然小满离开得十分仓促。她的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床头的墙壁上,那里贴着一张纸条,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慌乱:
“阿砚,邪修来犯,欲夺碎片。我引他们往灵脉深处去,勿念,待你归来,共赏红叶。”
纸条的末尾,画着一个小小的同心结,那是她们之间的暗号,代表着“平安勿忧”。可林砚看着那潦草的字迹,指尖却忍不住颤抖——小满的灵息虽平稳,却比往日微弱了许多,她定然是为了引开邪修,耗尽了不少灵息。
“傻瓜,怎么能让你独自涉险。”林砚握紧纸条,眼眶微微泛红。她能想象到小满当时的情景,面对凶残的邪修,她没有丝毫退缩,只为了守护丘山,守护这枚碎片,也为了不让远在昆仑的自己分心。
她转身冲出木屋,灵息再次扩散,这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灵脉深处传来的微弱灵息波动,还有那股越来越浓烈的浊气。丘山的灵脉深处藏着一处天然溶洞,里面灵息最为精纯,也是守脉碎片的力量源头,小满定然是将邪修引到了那里。
林砚循着灵息波动,朝着灵脉深处奔去。沿途的灵植被浊气侵蚀,枯萎发黄,偶尔能看到散落的黑袍碎片,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那是邪修的血,却也让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其中混着小满的血。
越靠近溶洞,浊气越是浓郁,灵息波动也愈发剧烈。她能听到溶洞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小满压抑的痛哼声。
“小满!”林砚心中一急,加快脚步冲进溶洞。
溶洞内,莹白的钟乳石散发着微弱的灵息,却被浓重的黑气笼罩。四名黑袍邪修正围攻着小满,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黑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噬灵浊火的霸道力量。小满身着素色布衣,裙摆已被划破,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袖,可她依旧握着一根灵木法杖,奋力抵挡着邪修的攻击。
她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莹白光芒,那是守脉碎片的力量,却已渐渐黯淡。看到林砚冲进来的那一刻,小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阿砚,你怎么回来了?这里危险!”
“我怎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中满是疼惜与怒火。她身形一闪,挡在小满身前,灵木剑瞬间出鞘,绿光暴涨,朝着邪修们横扫而去。
“林砚?!你怎么会这么快回来!”为首的邪修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林砚会如此迅速地从昆仑赶回。
“杀你们,足够了。”林砚眼神冰冷,灵木剑的绿光中夹杂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凤凰涅盘的净化之力。她深知这些邪修是凤渊的残余党羽,手段狠辣,今日定要将他们尽数斩杀,以绝后患。
她纵身一跃,灵木剑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绿光所过之处,黑气尽数消散。四名邪修见状,连忙催动浊气,结成一道黑气屏障。可在凤凰之力面前,这屏障如同纸糊一般,被林砚一剑劈开。
“噗嗤”几声,两名邪修应声倒地,身体在净化之力下化为黑气消散。剩下的两名邪修见状,心生退意,转身便想逃跑。
“想走?”林砚冷哼一声,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电,追了上去。灵木剑反手一挑,刺穿了一名邪修的心脏;另一名邪修被她的剑气击中后背,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解决完邪修,林砚立刻转身回到小满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小满,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小满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熟悉的体温与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眶一红,泪水忍不住滑落:“阿砚,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林砚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口,看到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心疼得无以复加。“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灵草,小心翼翼地敷在小满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灵草的清凉瞬间缓解了疼痛,小满看着林砚眼中的疼惜,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砚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说过,一定会尽快回来。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了。”
她扶着小满坐在一块干净的钟乳石旁,取出水囊,喂她喝了几口清水。小满靠在她的肩头,轻声诉说着邪修来袭的经过:“你走后不久,我便察觉到结界有异动。这些邪修突然出现,说是要我交出守脉碎片,我不肯,便引着他们往灵脉深处来。幸好有守脉碎片的力量护着我,不然……”
“幸好你没事。”林砚打断她的话,将她搂得更紧,“碎片我会收好,以后由我来守护你和它。”
小满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递到林砚手中:“这是邪修首领掉落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捡了回来。”
林砚接过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与凤渊面具上相似的凤凰骸骨纹路,只是更为简略。她仔细感应,玉佩中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邪恶灵息,与凤渊的气息同源,却又带着一丝不同——这丝灵息更为阴寒,像是来自某个更为古老的存在。
“看来凤渊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黑手。”林砚脸色凝重,将玉佩收好,“不过现在,我们先回家。”
她背起小满,缓步走出溶洞。夕阳的余晖透过枫林洒下,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恬静。灵鹿和灵狐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跟在她们身后,欢快地叫着。
回到木屋,林砚小心翼翼地将小满放在床上,为她处理好伤口,又煮了一锅温热的灵米粥。小满靠在床头,看着林砚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幸福与安宁。庭院里的灵心草在林砚的灵息滋养下,渐渐恢复了鲜活,枫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夜色渐深,林砚坐在床边,握着小满的手,轻声说着昆仑的经历,说着凤渊的阴谋,说着凤凰涅盘的力量。小满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眼中满是崇拜与骄傲。
“阿砚,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陪着你。”小满握紧林砚的手,眼中满是坚定。
林砚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珍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依偎的身影,温馨而美好。丘山的风渐渐平息,红叶在月光下静静飘落,像是在守护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安稳。可林砚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凤渊背后的黑手尚未浮出水面,灵脉的危机也并未完全解除。
但这一次,她不再孤单。有小满在身边,有凤凰涅盘的力量,有守护家国的信念,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无所畏惧。窗外,繁星点点,月光皎洁。林砚看着怀中熟睡的小满,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