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的审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悬在屋顶,昏黄的光映着被铁链锁住的黑袍人。他垂着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紧绷,身上残留的黑暗能量被守卫提前布置的净化符压制,连指尖都泛着苍白。
林砚站在铁栏外,掌心的凤核依旧带着淡淡的暖意,却没再发出警示光芒——对方体内的黑暗能量已不足三成。她将一杯水递过铁栏:“说吧,你的同伙还有多少?彼岸罗盘的其他碎片藏在哪里?”
黑袍人抬眼,眼底的怨毒未消,却只是冷哼一声,抬手将水杯扫落在地。瓷杯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水渍顺着石板缝蔓延,沾湿了他的裤脚,他却毫不在意地重新垂下头,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
张诚攥着拳头站在一旁,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别给脸不要脸!矿坑里你都栽了,还嘴硬什么?”他想起之前被对方操控的普通人,又想起林砚受伤的模样,语气里的火气更盛,“再不说,我们可就用净化水晶了!到时候你体内的黑暗能量被清干净,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黑袍人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依旧闭口不言。林澈捧着净化水晶站在旁边,水晶表面泛着柔和的白光,她轻声道:“你被黑暗能量操控已久,再这样下去只会被反噬身亡。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们可以帮你彻底净化,留你一条生路。”她的声音温和,带着真诚的劝说,可黑袍人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依旧不肯开口。
玄黎蹲下身,捡起地上一块瓷片,指尖拂过碎片边缘的水渍:“你刚才扫落杯子的时候,手腕往左侧偏了一下——那是长期用左手握法器的习惯。而且你袖口沾着的矿尘里,混着只有北境才有的黑曜石粉末,说明你不是风城本地人,是从北境来的。”他抬头看向黑袍人,眼神锐利如鹰,“北境早就没有星纹师了,你会彼岸纹路,又带着罗盘碎片,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对不对?”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黑袍人的痛处,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被狠厉覆盖:“少在这里胡乱猜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话,不可能!”
林砚看着他慌乱的瞬间,心中已然有了数,她对张诚和林澈使了个眼色:“我们先出去,让他单独想想。”三人转身离开审讯室,守卫见状立刻守在门口,轻轻带上了门。
走到走廊里,张诚忍不住抱怨:“这家伙也太顽固了!干脆直接用净化水晶逼他说!”
“不行。”林澈立刻摇头,“他体内的黑暗能量和灵脉能量已经交织在一起,强行净化只会让他立刻殒命,到时候我们就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玄黎靠在墙壁上,指尖转着一枚星纹符:“刚才我提到北境的时候,他慌了,说明北境和背后的人是关键。我们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先去藏书阁查北境和彼岸罗盘的关系,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林砚点头赞同:“玄黎说得对。他既然不肯开口,我们就自己找线索。林澈,你留下来盯着他,要是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我们。我和玄黎、张诚去藏书阁。”
安排好后,林砚三人再次来到藏书阁。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堆积的古籍上,空气中的墨香混杂着淡淡的灰尘味,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玄黎直奔上次翻到灵脉图纸的书架,指尖划过一本本古籍的书脊,最后停在一本封面发黑的书上——书脊上写着“北境异闻录”,书页边缘已经卷曲,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
“这本之前没注意到。”玄黎将书抽出来,刚翻开第一页,就看到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信纸字迹潦草,墨迹有些晕染,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的,上面写着:“北境出现神秘人,擅彼岸纹路,炼分体法器,称要找‘时间之核’,目标似为风城灵脉……”字迹写到这里突然中断,末尾还沾着一点褐色的印记,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砚接过信纸,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字迹,凤核在掌心微微发烫:“时间之核?之前的古籍里从来没提过这个。”她快速翻动《北境异闻录》,翻到中间一页时,突然停下——页面上画着一个完整的彼岸罗盘,罗盘中心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晶石,标注着“时间之核为罗盘核心,引灵脉能量可启时空通道”。
“原来彼岸罗盘的核心不是碎片,是时间之核。”张诚凑过来看着图纸,恍然大悟,“难怪那家伙要找灵脉枢纽,是想用来激活时间之核!可他找时空通道干什么?”
玄黎皱着眉头思索:“古籍里说,时空通道连接着过去和未来,要是被黑暗能量掌控,对方就能通过通道引来更多黑暗势力,到时候别说风城,整个大陆都会有危险。”他顿了顿,又指着图纸下方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说时间之核藏在‘星纹祭坛’,而风城的星纹祭坛……早在三百年前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澈的声音带着慌张:“不好了!那个黑袍人……他自尽了!”
三人脸色骤变,立刻跟着林澈往审讯室跑。推开门,只见黑袍人低着头靠在铁栏上,脖颈处划着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旁边掉着一块锋利的瓷片——正是刚才被他扫落的杯子碎片。而他摊开的手掌心里,放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扭曲的“影”字。
林砚快步上前,伸手探向黑袍人的脉搏,发现已经没了跳动。她拿起那枚黑色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影”字,凤核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令牌上的纹路竟与彼岸纹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诡异。
“他早就准备好了自尽,就是为了不泄露秘密。”玄黎看着黑袍人的尸体,语气凝重,“这个‘影’字,说不定就是背后组织的标记。”
张诚气得踹了一脚铁栏:“真是阴魂不散!好不容易抓了一个,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林澈看着地上的血迹,眉头微蹙:“他手腕上的伤口很利落,不像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早就藏好了瓷片。看来他们组织的纪律很严,宁可死也不泄露信息。”
林砚握紧手中的黑色令牌,眼神坚定:“就算他死了,我们还有线索。令牌、北境、时间之核、星纹祭坛……这些加起来,肯定能找到突破口。我们先把这里的事交给守卫处理,再回到藏书阁,一定要找到星纹祭坛的位置。”
阳光透过审讯室的小窗照进来,落在令牌上的“影”字上,却没能驱散那股诡异的寒意。三人转身离开,心中都清楚,这场较量远没有结束,背后的“影”组织和神秘的时间之核,还有消失的星纹祭坛,都像是隐藏在迷雾中的危险,而他们必须尽快拨开迷雾,才能守住风城的安宁。
回到藏书阁,玄黎已经重新铺开古籍,林砚将黑色令牌放在图纸旁,凤核的金光缓缓扫过两者,突然,图纸上星纹祭坛的位置竟与令牌上的纹路隐隐呼应,在图纸一角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几个淡金色的字——“风城钟楼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