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玄黎的声音比动作更快,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左手攥住小满的手腕往回拉,右手的短刀“噌”地插进地面——刀刃刚碰到裂痕,就听“咔嗒”一声脆响,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弹出数十个黑黝黝的箭孔,泛着寒光的箭矢已经顶在孔口,箭头上还裹着淡蓝的凶煞之气。
小满被拽得踉跄了两步,后背撞到石壁上,惊出一身冷汗:“好、好险!这箭要是射出来,我岂不是要变成刺猬了?”
林砚也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检查地面的裂痕:“这是‘连环噬魂箭’,一旦踩中触发点,箭会分三波射出,最后一波箭上的凶煞之气能直接侵入经脉,比归墟的傀儡术更霸道。”她抬头看向玄黎,“你怎么知道这机关的解法?”
玄黎收回短刀,刀刃上还沾着石壁的碎屑:“玄鸮部的古籍里记载过,这种机关的触发点下面有‘引弦石’,只要用硬物卡住石缝,就能让箭弩卡在半触发状态。”他蹲下身,用短刀撬开裂痕旁的石块,果然露出一个巴掌大的凹槽,里面还能看到生锈的弩弦,“不过只能卡半个时辰,我们得尽快找到锚点。”
苏婉从背包里掏出一卷细麻绳,这是她出发前特意准备的考古绳:“把绳子系在腰上,万一遇到其他机关,能及时拉一把。”她将麻绳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递给林砚,“我走在前面,我对古遗址的机关布局更熟悉些。”
林砚刚要推辞,就被苏婉按住肩膀:“听话,你手里的凤翎玉是对抗凶煞之力的关键,得留着对付锚点。”
众人很快系好麻绳,苏婉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石壁时,总能精准避开那些隐藏的刻痕——有些刻痕看似是天然纹路,实则是机关的伪装。走了约莫十几步,通道突然变宽,前方出现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缠绕着淡蓝的雾气,雾气里还隐约能看到玄鸮的虚影在游动,正是凶煞锚点。
“就是它!”林砚的凤翎玉突然发烫,玉身的凤凰纹路彻底亮起,金色的光芒透过衣料映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凤凰图案。黑色石头上的雾气像是被光芒刺激到,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石室的温度瞬间下降,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玄黎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青铜凿:“锚点的核心在石头内部,得先凿开表层的‘凶煞壳’,才能用凤凰火净化。”他刚要上前,就被苏婉拦住:“等等,这石头周围的地面有‘血纹阵’,你看那些暗红色的纹路,是用凶煞之力画的,一旦踩进去,会被吸走阳气。”
林砚顺着苏婉指的方向看去,石室地面上果然有几道暗红色的纹路,像蜘蛛网一样围绕着黑色石头,纹路里还残留着微弱的邪气。她握紧凤翎玉,将金色的光芒引到指尖:“凤凰火能烧掉这些纹路,我来开路。”
金色的火焰从指尖溢出,落在血纹上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暗红色的纹路像是遇到热水的冰,很快就融化成黑色的液体,渗入地面。苏婉趁机递过青铜凿:“快,趁纹路还没重新凝聚!”
玄黎接过凿子,快步走到黑色石头前,对准石头表面最薄的地方凿下去——“当”的一声,凿子被弹开,石头表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他皱了皱眉,又加了几分力气,这次终于凿开一个小坑,坑里立刻涌出更浓的凶煞雾气,直扑他的面门。
“小心!”林砚立刻将凤凰火挡在玄黎身前,雾气碰到火焰瞬间消散,“这凶煞壳比我们想的更硬,得用玄光镜辅助。”她从背包里掏出玄光镜,将凤翎玉贴在镜面,金色的火焰与蓝色的镜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射向黑色石头。
光柱击中石头的瞬间,表面的凶煞雾气突然凝固,像是被冻住一般。玄黎抓住机会,一凿子下去,终于凿开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洞口里透出暗红色的光,还能听到“嗡嗡”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就是现在!”苏婉大喊一声,将提前准备好的艾草束扔过去——艾草是驱邪的草药,碰到凶煞之力会燃烧。艾草束刚靠近洞口,就被里面的邪气点燃,绿色的火焰顺着洞口钻进去,黑色石头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雾气越来越淡。
小满突然指着石室的顶部:“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看去,石室顶部竟然画着一幅完整的壁画,壁画上画着林妧手持三器,将玄鸮封印在黑石里的场景,黑石旁边还画着七个小红点,正好对应玄黎地图上的七个凶煞锚点。“原来总共有七个锚点!”林砚心里一震,“我们现在毁掉的,只是其中一个。”
就在这时,黑色石头突然发出“咔嚓”的声响,表面出现一道裂缝,暗红色的光从裂缝里溢出,紧接着,一股纯净的邪气从裂缝中散出,被凤翎玉的金色光芒瞬间吸收。石室的震动渐渐停止,黑色石头失去了光泽,变成一块普通的黑石,再也感受不到凶煞之力。
“成功了!”小满欢呼一声,刚要跳起来,就被麻绳拽了一下——玄黎及时拉住了她,因为石室的地面突然开始下陷,之前被烧掉的血纹又重新出现,只是这次变成了黑色。
“快走!锚点被毁后,石室会坍塌!”苏婉大喊一声,拉着林砚转身就往通道口跑。玄黎拽着小满跟在后面,手电筒的光束在摇晃中扫过石室时,林砚突然看到石壁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划痕旁还掉着一个银色的徽章,徽章上刻着一个陌生的图腾,不是玄鸮,也不是西王母族的纹样。
“等等!那个徽章!”林砚刚要去捡,通道口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顶部的石块开始往下掉,玄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时间了!徽章下次再来找!”
众人刚跑出通道,石室就彻底坍塌,扬起的沙尘差点将他们埋住。外面的沙尘暴已经减弱,天空泛着淡淡的灰蓝色,夕阳的余晖透过沙尘照下来,给沙海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色。
小满瘫坐在沙地上,大口喘着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埋在里面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对了!我刚才在通道里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
林砚接过来看,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碎片,碎片上还沾着淡蓝的雾气,和凶煞锚点的雾气一模一样。“这是……”她刚要仔细看,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青鸟骑着一匹白马,正往这边赶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受伤的人,那人的衣服上,竟然也有一个和石室里一样的银色徽章。
青鸟看到他们,立刻加快速度:“林砚!苏前辈!我们找到其他锚点的线索了,但是……”她指了指马背上的人,“这个人在追查凶煞锚点时被邪气所伤,他身上的徽章,我们从来没见过。”
林砚握紧手里的琉璃碎片,又想起石室里的陌生图腾,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问:除了玄鸮,难道还有其他人在追查凶煞之力?第一卷的黑石惊梦,似乎藏着比他们想象中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