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山顶,空间节点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扭曲光晕,如同水面泛起的涟漪。门后,便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所要返回的新京世界。
张凡和凌霜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决然。新京等待他们的,绝非鲜花与欢迎,很可能是主脑更加严酷的追捕,议会布下的天罗地网,以及他们必须去面对和揭穿的残酷真相。
“走吧。”张凡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向那扭曲的光晕。静水之核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抚平因激战而翻腾的气血,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凌霜紧随其后,匕首已然归鞘,但眼神比出鞘的利刃更加锐利。哥哥的血仇,破晓的信念,以及两个世界的沉重真相,都将在回到新京后,做一个了断。
一步踏入光晕。
天旋地转!熟悉的撕裂感再次传来,但与之前坠入回响之地时的失控不同,这一次,张凡能清晰地感知到空间通道的结构,甚至能凭借静水之核与源核碎片的力量,稍稍稳定周身紊乱的空间能量,将穿越的不适感降到最低。
仿佛穿过了一条由流光组成的漫长隧道,周围是破碎的景物和扭曲的光影,分不清上下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脚下一实,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周围狂暴的空间能量骤然平息。
他们出现在了一个昏暗、潮湿,弥漫着浓重铁锈和机油气味的地方。脚下是冰冷的金属网格地面,四周是布满管道和陈旧仪器的墙壁,头顶偶尔滴落冰冷的水珠。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工厂或者地下设施的某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气息,与回响之地那充满惰性与压抑的紫雾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熟悉的、属于人类工业文明的痕迹,以及……一种更加隐晦、但无处不在的、属于“秩序之光”的独特波动。
他们回来了!回到了新京世界!
“咳咳……”凌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长时间在回响之地那种能量环境下,骤然回到充斥着工业污染和秩序之光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
张凡则立刻展开能量感知,警惕地探查四周。这里似乎完全被废弃,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只有老鼠在管道中穿梭的细微声响。空间节点的出口隐藏得极其巧妙,位于一处断裂的大型管道内部,若非亲身穿越,极难被发现。
“这里应该是新京外围的某个废弃工业区。”凌霜辨认了一下环境,低声道,“看来这个空间节点很久没人使用和发现了。”
张凡点了点头,眉头微蹙:“但我们穿过节点的动静,可能已经被探测到。主脑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两个‘变量’。”
他融合静水之核后,感知更加敏锐,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庞大的意志,似乎正以某种方式扫描着整个新京,任何异常的空间波动都可能引起它的注意。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联系‘破晓’。”凌霜说道。只有回到组织,才能了解他们离开后新京的局势变化,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不敢久留,迅速离开这处废弃管道间,沿着锈迹斑斑的楼梯向上,推开一扇几乎被腐蚀殆尽的铁门,来到了外界。
此时似乎是夜晚,天空被浓厚的工业阴霾笼罩,看不到星辰,只有远处新京核心区域那永恒不灭的、如同巨大光环般的“秩序之光”塔楼,向四周投射着冰冷而威严的光芒,勉强驱散部分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和颗粒物。
他们身处一片广阔的废弃厂区,到处是倒塌的厂房、废弃的机械和堆积如山的工业垃圾。远处,新京那高耸入云、灯火通明的巨型建筑群清晰可见,如同一头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与这片死寂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这边走,我知道一个临时的安全屋。”凌霜辨认了一下方向,指向厂区深处一片更加黑暗的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
“嘀嘀嘀!”
一阵轻微但清晰的能量探测警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数道雪白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划破黑暗,从不同方向照射而来,瞬间锁定了张凡和凌霜的身影!
“发现高维污染反应!目标确认!执行清除协议!”
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通过扩音器在废弃厂区上空回荡。
光芒尽头,数台造型狰狞、覆盖着厚重装甲、搭载着多种能量武器的履带式机器人,以及十几名身穿统一制式黑色作战服、手持制式能量步枪、面部被全覆盖式头盔遮挡的士兵,呈扇形包围了过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冰冷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场中的两人。
新京议会的爪牙——“秩序执行队”,来得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
张凡眼神一冷,将凌霜护在身后,混沌能量与静水之核的力量在体内悄然运转。
刚刚归来,硝烟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