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隐隐有些明白了。
大皇子带着主考官过来,就是暗示他会想办法让张彦中会元,不管张彦有没有那个能力达到,大皇子都能保他。
或提前透题,或对糊名动手脚。
让对天下百姓来说最为公正的科举考试,成为大皇子收敛人才的工具。
张彦心中觉得讥讽,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大殿下,草民只是一介举人,更是饱受争议的十三岁考生,连朝堂都没进,您图什么呢?”
大皇子道:“你跟本王手下的诸多官员相比,确实无权无势,但你有名望啊。十三岁初次参加秋闱,便一举夺得解元郎。更是凭借一首《蜀道难》引发全京城百姓的热议,而这些民心正是本王所需要的。”
张彦有了个猜测,直言不讳道:“大殿下是想让草民为您写诗,助您夺储君?”
他眼下正是百姓眼中的明星人物,有无数人争相追捧,若是这时写一首歌颂大皇子的诗,那民心便会顺着他拥护大皇子上位。
涉及储君之位,裴大学士立马去检查门窗是否有关严,不能让闲杂人等听了去。
大皇子只愣了一瞬,很快笑道:“你小子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不过你说得确实对,本王虽为皇后嫡长子,继位天经地义。但父皇极为宠爱容贵妃一党,迟迟不肯立储,本王需要这个契机。”
张彦没有接话。
大皇子围在他身侧,故作高深道:“本王知道你与容贵妃之弟关系甚好,可你要想清楚,容贵妃之子年幼不说,资质还平平,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个明君?”
张彦抬眼看他,对方连他跟屠成刚关系好都知道,看来是提前仔细调查过他。
大皇子走到张彦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扔下了最后一句话:“你想清楚,若跟着屠成刚,他能保你中会元吗?若容贵妃之子上位,他能给你、给这天下一个好结果吗?”
张彦回家的路上,全程没有表情。
大皇子当了嫡长子多年,说话做事惯会拉拢人心,他说得每一条都直切要害,让一个正常想入朝为官的人都会毫不犹豫选他。
但张彦很不喜欢他。
少年坐在马车里思索,自己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拦住了他的马车,屠成刚火急火燎的声音响起:“兄弟,江湖救急,有个案子急需要你来破啊!”
张彦:……
怨种兄弟又来白嫖他来打工了。
大理寺里,新的疑难杂案又被破了,张彦一边擦手一边问:“你们大理寺怎么天天这么多案子?”
屠成刚嘿嘿一笑,解释道:“大理寺嘛,全国的疑难杂案以及重大案件都往这送,我们可比府衙里的官差们累多了,烧脑筋。”
张彦叹气,“行,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族长还等着我帮叔伯们指导课业呢。”
“哎先别急着走啊,问你个事。”屠成刚拉住他,挤眉弄眼道,“兄弟,老大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张彦挑眉:“你怎么知道?”
作为竞争对手,大皇子应该会极力隐瞒自己的行踪,而他才刚出来,就被屠成刚给堵住了,原来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