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颜落拿起那颗在她手中已然“绽放”的布艺花朵,将它小心翼翼地、精准地覆盖在了那道被沈知意“不小心”撕出来的、狰狞的裂缝之上。
针线再次飞舞,这一次是将其牢固地缝合在裙摆上。
当她把线头剪断,轻轻抚平最后的褶皱时——
震撼!
那是相当的震撼!
原本那道如同丑陋蜈蚣般的裂缝,此刻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精致绝伦的、栩栩如生的淡紫色重瓣花朵!
这朵花层次分明,每一片花瓣都带着自然的卷曲和弧度,仿佛刚刚从枝头摘下,还带着晨露的清新。
它的颜色与礼服本身完美融合,却又因为巧妙的立体造型和光影变化,凸显出独特的优雅。它静静地绽放在裙摆一侧,不仅完美地掩盖了破洞,更是为这件原本略显素雅的礼服,注入了一抹灵动与高级的定制感!
这哪里是修补?这简直是点石成金!是化腐朽为神奇!是审美和技术的双重碾压!
沈知意和沈舒然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朵花,仿佛看到了神迹。
她们脑子里之前那些关于“变异土豆怪”和“冷笑残疾狗”的记忆,在这朵真正的“艺术之花”面前,被轰得连渣都不剩了。
此刻,她们眼中只剩下如黄河泛滥般滔滔不绝的崇拜!
沈舒然率先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指着那朵花,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有些变调,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学过这个?专门拜师学过?还是家里祖传的手艺?!”
这水平,没个十年八年苦功,根本下不来吧?!
苏颜落正低头整理着针线包,闻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甚至有点茫然的成就感。
她“哦~”了一声,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用她那惯有的、软糯无辜的语调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就看着这个破洞,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手好像自己就会做了诶。”
沈知意:“……”好,好生厉害。
沈舒然:“……”我为什么没这个技能?哦~我不是女主啊(t^t)。
就……突然会的?看着破洞就会了?手自己动的?
沈舒然心里瞬间狂奔而过好几万头名为“牛逼”的神兽,蹄声如雷,震得她心潮澎湃。
她看着苏颜落那张纯洁无瑕、仿佛不谙世事的脸,再看看裙摆上那朵堪称工艺品的花,内心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女主光环!这绝对是女主光环!实锤了!这挂开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随便缝个东西都跟被缝纫之神附体了一样!还是瞬间醍醐灌顶、无师自通的那种!
大佬!请收下我们的膝盖!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格局小了!
原来,真正的小丑,竟是她俩自己!
就在苏颜落将那朵惊为天人的“补救之花”缝合完毕,沈知意和沈舒然还沉浸在“女主光环恐怖如斯”的震撼与崇拜中无法自拔时,一道声音猛地炸响在三人耳边。
“你们三个……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竟然会是陈慧明?!
这一声询问,让几人极为心虚。
“唰——!”
几乎是条件反射,三人动作整齐划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呼啦”一下并排站开,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身后那件刚刚经历了“毁灭与重生”的比赛服!
那速度,那默契,那同步率,要是用在平时的舞蹈排练上,估计早就拿下一堆奖了。
沈知意甚至下意识地伸开双臂,做出了一个老母鸡护崽的姿势,虽然她护的“崽”是她自己亲手撕坏的裙子。
沈舒然则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用自己并不算宽阔的身躯挡住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脸上挤出一个“老师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在纯聊天啊~”的、僵硬到堪比石膏像的笑容。
苏颜落虽然动作稍慢半拍,但也迅速调整姿势,用身体挡住了最关键部位。
一时间,气氛紧张得仿佛在进行什么非法的布料交易现场。
好在,陈慧明老师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完全聚焦在她们这略显诡异的行为艺术上。
她手里拿着几张用装订机装订好的A4纸,皱着眉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在忙着安排比赛事宜。
“老师,您……您有事吗?”苏颜落顺口的开口问道,只是声音比平时略微高了零点几个分贝。
陈慧明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带着一丝审视,最终落在苏颜落和沈知意身上:“正找你们两个呢。苏颜落、沈知意,你们俩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要交代你们。”她扬了扬手中的纸张,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清晰的数字编号,看起来像是比赛顺序单或者注意事项。
她心里正盘算着赛前最后再给几个重点苗子打打气,鼓励鼓励那些人,就先从苏颜落和沈知意开始吧。
本以为要找蛮久的,结果现在能在后台直接找到她俩,倒也省了她到处找人的功夫。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单独叫她和苏颜落?
难道……东窗事发了?!陈老师那双鹰眼已经透过她们脆弱的人墙防御,看到了后面那朵“欲盖弥彰”的花?这是要单独提审“主犯”和“受害者”?
她的小腿肚子开始有点转筋的迹象。
苏颜落倒是看上去表现得比较镇定,其实也很慌(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慌什么),点了点头:“好的,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