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城墙的血迹尚未被寒风完全吹散,凌薇与萧玦站在垛口旁,望着夕阳下渐趋平静的边境线,心中却无半分轻松。斥候刚传回消息:南疆土司大军已突破秦风的左翼防线,正以每日百里的速度向京城推进,沿途州县连连告急。“双线作战终究被动。”萧玦握紧腰间长剑,“必须尽快解决苏家余孽,才能集中兵力应对南疆战事。”
凌薇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紫檀木盒:“我已将所有证据整理妥当。”木盒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叠文书——第一叠是假药案的供词,包括作坊主的招认、柳氏的庭审记录,还有从西域缴获的药材采购清单;第二叠是刺杀案的证据,含影杀阁杀手的供词、柳氏亲笔书写的雇佣书信,以及作为信物的半截玉簪;第三叠则是资金往来记录,详细记载着苏家与西域商队、南疆土司的银钱交易,甚至有苏鸿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国库银两的账目副本。
“这些证据足以将苏家钉死在谋逆的柱子上。”凌薇指尖划过泛黄的账册,“苏鸿身为礼部尚书,却勾结外敌、挪用公款,若不依法处置,恐难服众。明日一早,我便带着这些证据入宫面圣。”萧玦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支持:“我与你一同前往。苏家牵涉甚广,朝堂上定有老臣为其说情,我需在旁为你支撑。”
次日清晨,天未亮透,战王府的马车便驶向皇宫。御书房内,皇帝正对着南疆战事舆图愁眉不展,见两人进来,连忙起身:“你们来得正好!南疆土司攻势凶猛,秦风的军队已退守衡州,京城防务吃紧啊!”
“陛下,臣女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清除内患,好让朝廷专心应对外敌。”凌薇将紫檀木盒呈上,“这里是苏家勾结西域、南疆,制造假药、买凶杀人的全部证据,恳请陛下过目。”皇帝打开木盒,逐一审阅,脸色从平静逐渐转为铁青,手中的文书被捏得皱起:“好一个苏家!朕待苏鸿不薄,他竟如此狼子野心!”
当看到苏鸿挪用国库银两的账目时,皇帝猛地将文书拍在案上:“放肆!竟敢挪用公款资助外敌!传朕旨意——命开封府即刻彻查礼部尚书府,封存所有账目、家产;苏鸿暂且停职,押入大理寺候审;凡与苏家有牵连的官员,一律先停职检查,待查明真相后再作处置!”
“陛下英明!”凌薇与萧玦躬身行礼。皇帝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凌薇,此案由你协助开封府审理。你熟悉苏家案情,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任何遗漏!”凌薇应道:“臣女遵旨,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旨意一出,京城震动。开封府尹包拯亲自率领官差前往礼部尚书府,府门前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听说了吗?苏家要完了!”“早就该查了!苏鸿勾结外敌,不是什么好东西!”“苏神医这次又立大功了!”议论声中,官差们鱼贯而入,查封账房、搜查内室,将苏家的文书、财物一一登记造册。
苏鸿被押出府时,身着囚服,头发散乱,与往日威严的礼部尚书判若两人。他看着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嘴硬道:“我是被冤枉的!是苏凌薇陷害我!陛下定会还我清白!”然而,百姓们的唾骂声淹没了他的辩解——“呸!冤枉你?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勾结外敌还有脸喊冤!”
大理寺内,凌薇协助包拯审理苏鸿。面对堆积如山的证据,苏鸿起初还试图抵赖,声称所有事情都是柳氏一人所为,与他无关。“柳氏买凶刺杀战王妃,你可知晓?”包拯将刺杀书信递到他面前,“这封信的墨迹与你书房的墨锭成分一致,且信封上有你府中的火漆印,你还想狡辩?”
苏鸿看着书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辩:“这……这是柳氏偷用我的墨锭和火漆,与我无关!”凌薇站起身,取出苏家与南疆土司的资金往来记录:“苏大人,你每月向南疆土司汇去五千两白银,持续了整整三年,这笔钱用途何在?还有你挪用的十万国库银两,又流向了哪里?”
一连串的质问让苏鸿无从辩驳,他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囚服。凌薇继续说道:“你以为柳氏被处死,就无人知晓你的罪行?你与太后的密谈、你向藩王提供的布防图,我们都已查清。你勾结太后、二皇子、西域、南疆,目的就是颠覆大靖,取而代之,我说得对吗?”
苏鸿浑身颤抖,终于崩溃,趴在桌上痛哭流涕:“我认……我全都认……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利欲熏心……求大人饶命!求陛下饶命!”他将自己的罪行一一供述,包括如何与太后勾结、如何挪用公款资助外敌、如何策划陷害凌薇等,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审理结束后,包拯将供词整理成册,呈给皇帝。皇帝看后,龙颜大怒:“苏鸿罪大恶极,论罪当诛!传朕旨意,将苏鸿判处斩首之刑,于三日后午时执行!苏家所有家产充公,涉案官员一律严惩!”
消息传遍京城,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济世堂外,不少百姓自发地挂起灯笼,庆祝苏家倒台。凌薇站在医馆窗前,看着街上欢庆的人群,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苏家虽倒,但南疆的危机仍未解除,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也未完全清除,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
萧玦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苏家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可以专心应对南疆战事了。秦风已在衡州稳住防线,我明日便率军前往南疆,与他汇合。”凌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要小心,南疆土司的军队骁勇善战,且熟悉地形。”
“放心。”萧玦笑着说,“我已让人传信给鹰部落族长,让他带领西域部落从后方袭击南疆土司的粮草营。只要断了他们的粮草,胜利就在眼前。你在京城也要多加小心,防止西域残余势力趁机作乱。”凌薇点头:“我会的,你也要保重身体,你的寒毒还未根治,切勿劳累过度。”
次日清晨,萧玦率领五万大军出征南疆。凌薇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浩浩荡荡地远去,心中满是牵挂。回到济世堂,她刚坐下,青竹就匆匆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大理寺传来消息,苏鸿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凌薇心中一惊,“怎么会这么巧?他刚招供就自尽了?”她立刻赶往大理寺。牢房内,苏鸿躺在地上,嘴角残留着黑色的血迹,旁边放着一个空药碗。狱卒颤抖着说:“是……是一位自称是苏家旧仆的人送来的汤药,说里面是滋补身体的,我们检查过,没发现异常……没想到……”
凌薇蹲下身,仔细查看苏鸿的尸体,调动“读医眼”——病症:急性毒芹中毒,毒素来自汤药,与柳氏当年用来制造假药的毒芹成分一致。辨证:剧毒攻心,瞬间毙命。“又是毒芹……”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西域大祭司的残余势力还在京城活动,他们杀苏鸿,是为了杀人灭口!”
她立刻让人封锁大理寺,追查送汤药的“苏家旧仆”。然而,那人早已不知所踪,只在门口留下一枚刻着西域花纹的令牌——与之前从大祭司副手处缴获的令牌一模一样。“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到底。”凌薇将令牌收好,对包拯说,“包大人,还请加强京城的安保,尤其是皇宫和战王府的守卫,防止西域残余势力再次作案。”
包拯点头:“王妃放心,我已下令加强守卫,同时在京城内展开地毯式搜索,定要将这些残余势力一网打尽!”凌薇回到战王府,召集黑虎和三位女徒:“黑虎,你带领暗卫,重点搜查西域商人聚集的区域;林小婉,你带领陈巧儿和赵春儿,在济世堂和女子医馆留意可疑人员,尤其是购买毒芹或相关药材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内气氛紧张,暗卫和官差们四处搜查,却始终没有找到西域残余势力的踪迹。这日,凌薇正在女子医馆为病患诊治,林小婉突然匆匆跑进来:“师父,有个西域商人来买‘断魂草’,说是用来驱虫,我觉得他形迹可疑,就借口缺货,让他明日再来。”
“断魂草?”凌薇心中一紧——断魂草是制造剧毒“断魂散”的主要原料,西域商人买它绝非驱虫那么简单!“你做得好。”凌薇说道,“明日他再来,你就假意卖给他,然后悄悄跟踪他,找到他们的据点。黑虎,你带领暗卫暗中跟随,一旦找到据点,立刻包围抓捕!”
次日,西域商人果然如期而至。林小婉按照凌薇的吩咐,卖给他断魂草,然后悄悄跟在他身后。黑虎则带领暗卫,远远地跟随着。西域商人穿过几条小巷,最终走进了城南的一座废弃宅院。黑虎立刻下令包围宅院,带领暗卫冲了进去。
宅院内,十几个西域人正在熬制毒药,看到暗卫冲进来,立刻拿起武器反抗。经过一番激战,西域人悉数被擒。黑虎在宅院内搜出大量的毒药、毒针和兵器,还有一封写给西域大祭司的密信,信中写道:“京城内已布置妥当,待南疆土司攻破京城,便里应外合,活捉苏凌薇和萧玦,为大祭司报仇!”
凌薇得知消息后,心中一凛——原来他们还在等待南疆土司攻破京城!她立刻让人传信给萧玦,告知他京城的情况,让他加快进攻速度,早日平定南疆叛乱。萧玦接到消息后,与秦风、鹰部落族长商议,决定兵分三路,对南疆土司的军队发起总攻。
三日后,南疆传来捷报:萧玦率领大军,在鹰部落的配合下,成功攻破南疆土司的大营,斩杀土司,平定了南疆叛乱!消息传回京城,百姓们欢欣鼓舞,纷纷走上街头庆祝。凌薇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她知道,这场持续了许久的斗争,终于快要结束了。
然而,就在京城欢庆之际,凌薇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寒髓花已毁,萧玦的寒毒,永无根治之日!”凌薇心中一震,手中的信纸缓缓滑落——寒髓花是根治萧玦寒毒的唯一希望,若寒髓花已毁,萧玦岂不是要永远受寒毒折磨?
她立刻让人找来影一,询问寒髓花的情况。影一神色凝重:“王妃,属下刚从西域传回消息,大祭司的残余势力在逃跑前,确实放火烧了圣山神庙,寒髓花……恐怕已被烧毁。”凌薇眼中满是绝望,她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自责——若不是她当初没能及时拿到寒髓花,萧玦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萧玦平定南疆后,很快返回京城。看到凌薇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中一疼,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凌薇将匿名信和影一的话告诉他,眼中满是泪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
萧玦打断她的话,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傻瓜,这不怪你。寒毒之事,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就算没有寒髓花,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受点苦,我也心甘情愿。”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了,我在南疆时,听闻当地有一种‘火莲’,生长在火山口,药性与寒髓花相似,或许能治好我的寒毒。”
“火莲?”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那我们立刻派人去南疆寻找!”萧玦点头:“好!我已让人传信给南疆的守军,让他们帮忙寻找火莲。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来。”凌薇看着萧玦坚定的眼神,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只要两人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并非西域残余势力所写,而是另有其人。此人潜伏在京城多年,一直暗中观察着凌薇和萧玦的一举一动,他的目的,远比西域大祭司和南疆土司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