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禁锢咒,里德尔被束缚住直接摔进了塞西里的房间。
在摔进来的一刻,里德尔恍惚看见水晶的地板内闪过一丝金光。看到里德尔被甩进房间,塞西里淡紫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深色。
接着塞西里快速抽出魔杖,抵挡住了下一个飞向里德尔的魔咒。
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闪过门口,快速地向里德尔发射魔咒。
塞西里迅速给里德尔套了个铁甲咒,顺便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刚准备掏出魔杖和门口的来者对战时,却发现门口一片寂静。
走廊依旧是漆黑一片,打开的房间门因为刚刚的魔咒轻微波动,发出吱呀的声响。房间里水晶球还在闪耀着温和的灯光,照得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一片纯白,只剩刚刚爬起来的里德尔和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塞西里。
黑洞洞的走廊像是怪兽张大的巨口,整个塞尔温祖宅陷入一片安静,仿佛刚刚突袭里德尔的魔咒和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里德尔抽出了魔杖,对准门口,陷入紧绷,做出了战斗准备。
数分钟过去,房间内依旧保持寂静,寂静到让人不安。
塞西里率先收回了魔杖,平静对里德尔说道:“是幻影移形。”
里德尔目光盯着门口,声音低沉问道:“是谁?”
塞西里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但是一个不需要魔咒的幻影移形,加上那矮小的身影,他已经有了猜测。
里德尔瞥了塞西里一眼,接着将目光投向了纯水晶的地板,他确信刚刚一闪而过间,他看见水晶地板内闪过一道金光——准确来说,这道金光还带着流动的图形感。
里德尔站在原地不动,冷冷地扫视着倒映着他身影的水晶面。在房间里面观察这块地板,能发现更多细节。
这块水晶确实如他猜测一般,是一块全然完整的水晶。整个房间的地板像是一个整体,毫无切割痕迹,最外侧更是直接镶嵌到墙里面。
但是这么完整的正常就是最不正常的。里德尔阴恻恻想到。如果以塞西里的奢靡性格来说,这块完整水晶地板更适合呆在主厅或者卧室,而非这样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如果以塞尔温家族喜好水晶类地板来说,也完全没必要耗费力气专门找一块完整的天然水晶,普通水晶完全够用。为什么一定得在这么一个房间里放一块完整的水晶地板?
而且刚刚袭击的人看不见塞西里,他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入侵者,而是用魔咒把自己逼进这个房间里。
比起一个所谓的休息室,这里更像是某个仪式的举行地。
曾有人说过,人类最大的恐惧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里德尔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这里到底有什么?完整水晶的作用是什么?这个房间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汤姆·里德尔此刻无比厌恶自己的弱小,让他既不能在知识上推理出全部的可能,也不能在武力上逼迫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全部真相的塞西里说出实话。
被人压一头的感觉和无法预料真正结局的惶恐让里德尔简直有点面容扭曲。
他猛地转过头打算看看塞西里这个不履行协议的幽灵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就看到塞西里已经一脸惬意地躺到了房间中心唯一一把躺椅上,一脸甩手掌柜的幸福模样。
里德尔望着塞西里躺在躺椅里玩起了魔杖一副自娱自乐完全不顾危险的模样,彻底陷入了沉默,心底原本的躁动愤怒和不安都瞬间消散了,只剩下一片麻木。
“起来,”里德尔走到塞西里身边,冷酷说道。
“诶?”塞西里躺在躺椅上摇了摇,看到里德尔纯黑的眼睛里越积越深的愤怒,立刻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离开了躺椅旁边。
“这个房间像是用来进行某种仪式的,你就这么躺上去不怕危险吗?”里德尔说着关心的话语,黑沉沉的眼神却死死盯在塞西里的脸上,观察着他的每一处表情。
“我当然知道这个房间是用来进行仪式的,”塞西里指了指那个房间正中心的躺椅,“这个就是仪式中心。”
里德尔一愣,没想到塞西里就这样直接掀开了谜底说了出来,“你知道?”他这下是真的惊讶和疑惑了。
“对,”塞西里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继续指着那个躺椅说道,“我就死在这里。”
汤姆·里德尔表情空白了。
他呆呆地重复了一句:“你就死在这里?”
塞西里点点头。
里德尔又问道:“所以你刚刚就躺在你曾经死去的地方。”
塞西里依然点点头。
里德尔这下沉默,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也许塞西里不是喜爱说一些怪话搞一些抽象的举动,而是他死了一次后脑子受伤了坏掉了,不然怎么会有正常人,哦不,正常鬼会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重新躺到自己死去的地方呢?他是为了重新回味一下死亡前的感觉吗?还是打算触摸一下死前的身体温度。
就在里德尔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塞西里咂了咂嘴,带着回味地说道:“可惜死的太久了,不知道我死前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只能通过触摸这把躺椅来触摸自己曾经的肉体了。”说着,塞西里用一种深情的眼神望向了这把躺椅。
里德尔听到,里德尔沉默,里德尔思考,里德尔悟了。汤姆·里德尔终于确信一件事情了,那就是塞西里疯了。
塞西里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里德尔打上了疯子的标签。他的确死在这把椅子上,他本来还以为按照自己的推测,他的尸体还会放在这里,但是没想到,他刚刚来看的时候,这把椅子空的像在嘲讽他的单纯想法。
他刚刚躺在椅子上面,试图找到自己生前存在的一点痕迹来施展追踪咒,但是很明显,这位搬走他尸体的人十分谨慎,不仅处理了全部痕迹,还做了一系列反咒和清除。让塞西里完全找不到半点下手的空间,只能躺在躺椅上摆烂了。
“那这个房间是用来进行什么仪式的?”里德尔半天后提问道。
“我不知道。”塞西里这次终于摇了摇头。
里德尔一瞬间比刚刚还要惊讶了,“你不知道?”
塞西里淡定说道:“死亡带走了我的一部分记忆,我只能模糊记得我生前是躺在这里,被迫死去的。”
里德尔忍不住用质疑的眼神盯了一会塞西里,塞西里坦然对视,眼神一片纯澈。
里德尔只能压下心中的怀疑,开始思考起塞西里这段话的背后含义。假设这段话成立,那么塞西里这么一个强大的巫师却被迫死去,这个房间是用来杀死塞西里的还是用来禁锢住他的?如果是,那他们进入这个房间岂不是非常危险?
“那这些你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里德尔有些懊恼塞西里的隐瞒,很明显这里并不止有所谓的仇人,还有各类危险的存在。
塞西里似乎陷入了思考,他歪了歪头,回忆了片刻后说道:“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塞尔温祖宅只有我一个人,不会让你进来这个房间的。”
里德尔心底升起一阵寒气,背上忍不住冒出了冷汗。他转过身,重新看向了刚刚有人发出袭击房间的大门。
门口的走廊依旧黑洞洞的,像是等待着人迈入来吞噬灵魂的巨大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