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的壁垒。
在夜无渊的手中。
如同一层薄薄的窗纸。
被轻易捅破。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地释放威压，也没有去吞噬那些所谓的“起源灵气”。这一次，他选择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入”。
他的身影。
悄无声息地。
穿过那道被撕裂的裂缝。
降临在上界的土地上。
夜无渊站在一片巨大的、由白玉铺就的广场上。
这里。
空无一人。
没有想象中漫天神佛的围攻。
没有神圣的审判之光。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广场的中央。
有一座巨大的喷泉。
喷泉里的水。
是金色的液体。
散发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
那是比神界本源更加精纯的能量。
但在夜无渊的眼中。
那不仅仅是灵气。
那是“养料”。
是被精心调配好的“饲料”。
他抬起手。
指尖轻轻触碰那金色的液体。
瞬间。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
顺着他的指尖。
涌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攻击。
那是“记忆”。
是这座喷泉诞生以来的记忆。
夜无渊的眉头。
微微皱起。
他看到了。
这座喷泉是如何被建造的。
他看到了。
那些所谓的“上界神灵”。
是如何像饲养员一样。
将这些金色的液体倒入喷泉。
等待着那些低等生灵。
像牲畜一样。
来此饮水、进化、然后被收割。
“原来如此。”
夜无渊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广场上。
显得格外清晰。
“所谓的上界。”
“所谓的起源之地。”
“不过是一个巨大的……”
“养殖场”。
夜无渊的目光。
穿透了广场的尽头。
他看到了一座座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建筑。
每一座建筑里。
都充满了沉睡的生灵。
他们在吸收着这里的灵气。
在缓慢地进化。
等待着被“收割”。
他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原本以为。
吞噬了上界的本源。
他就能成为这片宇宙的主宰。
但现在他发现。
他错了。
或者说。
他的目标太低级了。
上界的背后。
还有“收割者”。
夜无渊猛地抬起手。
掌心向下。
这一次。
他没有使用“吞噬”。
他使用了“解析”。
【“混沌源星”——“终极解析”！】
一股庞大的、无形的力量。
顺着他的手掌。
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那金色的喷泉液体。
在这一刻。
猛地一颤。
瞬间被分解。
它不再是灵气。
不再是养料。
它变成了一串串、由最纯粹的混沌符文构成的“数据流”。
夜无渊看着那串金色的“数据流”。
眼中漆黑的光芒疯狂流转。
他看到了。
这串数据流的源头。
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存在于更高维度的“数据库”。
那里。
储存着所有被“收割”的力量。
那里。
才是真正的“起源”。
“有趣。”
夜无渊冷笑一声。
“你们把力量分发下去。”
让生灵们争夺、厮杀、进化。”
“然后你们再把力量收回去。”
“把我们。”
“当成韭菜一样。”
“一茬一茬地割。”
他猛地握紧拳头。
那串金色的“数据流”。
瞬间被他捏碎。
化作无数道纯粹的能量。
被他吸收。
但这一次。
他的力量没有暴涨。
反而变得愈发“内敛”。
他体内的那颗“混沌源星”。
此刻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不再是一颗单纯的星球。
它正在变成一个“黑洞”。
一个能够吞噬一切“数据”。
吞噬一切“规则”。
吞噬一切“概念”的“奇点”。
夜无渊站在广场中央。
他的身影。
在这一刻。
变得有些模糊。
有些虚幻。
他不再是单纯的物质生命。
也不再是单纯的能量生命。
他正在向着一种更高维度的“信息生命”转变。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掌心之中。
不知何时。
出现了一把“钥匙”。
一把由无数道灰白金三色交织的混沌符文构成的钥匙。
这把钥匙。
不是他用力量凝聚的。
而是他通过“解析”上界规则。
从虚空中“提取”出来的。
这是“真实之钥”。
是打开那个“数据库”的钥匙。
是通往“收割者”所在维度的钥匙。
夜无渊看着手中的钥匙。
眼中漆黑的光芒愈发深邃。
他能感觉到。
这把钥匙。
与他体内的混沌源星。
有着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仿佛。
这把钥匙。
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只是被遗忘在了这里。
他猛地抬起头。
看向广场的尽头。
那里。
有一座巨大的、通往天空的“天梯”。
那不是通往神殿的路。
那是通往“数据库”的“接口”。
夜无渊没有动用任何力量。
他只是。
简单地。
迈开步子。
向着那座天梯走去。
他的脚步。
很慢。
很稳。
每走一步。
他脚下的白玉广场。
就会被一层灰白的“天灾苔藓”覆盖。
那些苔藓。
没有散发出任何威压。
但它们却在无声无息地。
将这片“上界”的土地。
转化为“天灾界”的土地。
广场上。
那座巨大的喷泉。
此刻已经彻底干涸。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灰色的天灾结晶。
夜无渊走到天梯前。
他没有急着踏上天梯。
他只是。
静静地。
看着那座天梯。
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知道。
只要他踏上这座天梯。
打开那个“数据库”。
他就能获得超越“收割者”的力量。
但他也知道。
一旦他这么做了。
他就会成为新的“收割者”。
成为那个“系统”的一部分。
夜无渊的眼中。
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没有选择去征服。
也没有选择去吞噬。
他做出了第三个选择。
他猛地抬起手。
手中的“真实之钥”。
猛地插入了虚空之中。
一道漆黑的、没有丝毫光亮的裂缝。
瞬间在他面前展开。
那不是通往“数据库”的路。
那是通往“系统底层”的路。
那是通往“虚无”的路。
他要做的。
不是成为“收割者”。
而是成为“格式化者”。
他要将这个庞大的“系统”。
彻底格式化。
他要将这片宇宙。
从“养殖场”的命运中。
彻底解放。
或者说。
彻底毁灭。
夜无渊看着那道漆黑的裂缝。
眼中漆黑的光芒愈发深邃。
他猛地一步踏出。
身影瞬间没入那道漆黑的裂缝之中。
只留下身后那片正在迅速被天灾苔藓覆盖的广场，以及那座已经干涸的喷泉，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而夜无渊则带着他手中的真实之钥，踏入了这片宇宙最底层的虚无，去追寻那最终的真相，去面对那最终的审判，去成为那个终结一切轮回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