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讨厌你。吕慧敏拿东西这一路就听了不少难听的话,可她都一笑了之。
大多数人心中是光明的。秦念慈走到吕慧敏跟前,
“吕阿姨,我帮你拿东西。”
吕慧敏拒绝了,
“小秦,你还要在这里念书,吕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需要你帮忙。”
秦念慈强行接过了吕慧敏手中的纸壳箱子,
“吕阿姨,每个人衡量对错的标准不一样,我不好评价,但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出学校。”
秦念慈倔强的抱着纸箱走在前面。吕慧敏怕影响了小姑娘的前程,也加快了脚步。
不少学生也远远的跟随在后面,但也不敢离得太近。至于老师嘛,一个也没看见。
校门口停着一辆苏国产的拉达轿车,里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吕慧敏紧走两步打开车门,
“小秦,把东西给我,你回去吧。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别辜负了这大好年华。”
秦念慈看着离去的轿车,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吕阿姨刚才说的话好像是遗言,可能和她的心境有关系吧。
一中新来的校长叫黄伯祥,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此时的东北天黑的特别早,秦念慈放学出来早已是万家灯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拦在了她前面,
“秦同学,高先生有事找你。”
秦念慈回头朝街对面的小轿车看了一眼,
“告诉他,下一个路口等我,我在这里上他的车不方便。”
秦念慈用了三四分钟走到了下一个路口,此时一起出来通勤的学生已经没有几个了。她打开车门上了车,
“什么事,快说。”
高向民把司机都轰下去了才开始说话,
“你们那些人身份的事已经搞定了,省里下周一就会派专人到县里督办此事。
你要的教学楼也已经找到。响水县有一栋伪满时期鬼子给侨民子弟兴建的学校,建国后成了开关厂的生产车间。
后因为多种原因,开关厂搬去了临县,这栋建筑就空了下来。
县里面可能要给人家一个说法,或是买或是租...”
“买多少钱?租多少钱?”
秦念慈直截了当,高向民肯定是知道底细的,
“像这种资产的利用率很低,国有企业要用的话可能都不花钱。
你要是租的话...,一年怎么着也得几千块钱,要不然人家不愿意操这个心。”
秦念慈琢磨了一下,
“我有机会去看一下那栋楼,如果合适我愿意出十万块钱买下来,你去给我运作一下。”
高向民狠抽了一口香烟,这才压抑住了心中的不适感。秦念慈之所以花钱这么豪横,不都是因为讹诈了他们八十万吗,
“好,我去运作一下,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最后一件事不太好办,省里面有不少人对开设私人教育持反对意见。”
秦念慈从后视镜里斜了一眼高向民,
“d03出力了吗?”
高向民犹豫了一下,
“我都跟你说了,他不怕你的威胁,你还是适可而止吧,惹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秦念慈双臂交叉于胸前,略作沉思,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三天后你再去问一遍d03,如果他还说创办私立学校不可行,那你就当没有过这件事。”
秦念慈今天很累,故而回春堂也挂上了今日不闲聊的招牌。
回到后院突然一团黑影朝秦念慈扑来,姑娘兴奋的双手抱住,
“花花,好久不见了,你在基地那边过得好吗?”
花花给秦念慈一顿舔,
“我也好想你,我也搬过来陪你吧。”
秦念慈揉着花花的大脑袋,
“那可不行,你长得太大了,和七宝、雪莹不一样。”
远处古槐树下面的燕俊美正在一边抠脚一边喝酒,
“我说秦小姐,这小猫咪也是你的宠物?”
秦念慈斜了老头一眼,
“你也不怕把脚气喝进去?”
燕俊美捋着胡子眯眼看向秦念慈,
“你身上沾染了谁的厄难?好浓重啊!”
秦念慈看了一眼自己,没看见什么,
“你是说...我身上有倒霉的事?”
燕俊美“滋喽”了一口酒,
“差不多吧,而且是极恶之事,极恶之地。”
秦念慈想起了什么,她跟燕俊美把事情打听明白后就跑出了家门。
第二天响水县飘起了绵密的雪花,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
一中校园内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议论着,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
“听说没有,咱们以前那个校长吕慧敏死了。”
“我也听说了,到底是咋死的,知道吗?”
“嗨,传出那样的事,咋还有脸活?”
“那才不是呢,我可是知道内情。”
老师们一听说有内情,都围拢了过来。成为焦点的高一三班语文老师故作高深的清了一下嗓子,
“我家小叔子在县局当片警,他和我说的。吕慧敏的丈夫已经被抓起来了,罪名是过失杀人。
听说昨天吕校长就是坐她丈夫的车走的,半路上她丈夫在车上就把人给打了,下手还非常狠。
吕慧敏挨完了打也没说话,自己一个人下了车。偏巧车子停在环枝江大桥上,她丈夫点了一根烟的工夫,吕慧敏就投江了。”
“真的假的?投江了?那个大桥的落差挺高的,人找到没有?”
对方斜了提问的人一眼,
“你说呢?十多米的高度,把冰面都砸出一个窟窿。想找人等来年开春吧。”
放学后很多的学生来到环枝江大桥,用自己的方式缅怀了吕慧敏。
秦念慈也是双眼血红,她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三柱清香被她高高举过头顶,
“吕阿姨,山高水远,您一路好行。”
吕慧敏自杀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县城。李正军母子俩在家里吵的不可开交,
“你为什么要去学校闹?我和她咋样,碍你什么事?”
李正军哭的眼睛都肿了。他妈“呸”了一声,
“做下这么不要脸的事,还怕人家说?要是我也没脸活着。
只是可惜一分钱没要着,真他娘的丧气。”
这时突然断电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李正军母子俩吓的一拘灵,
“谁?谁掐我们家电?”
那个年头三天两头的停电。李正军很快就镇定下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正军的母亲今晚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她先是眼前一花,然后想要呼唤儿子但却喊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正军的母亲才恢复意识。她是被憋醒的,有东西勒住了她的身子,
睁开眼睛这一看可不得了,一条白色的大蟒蛇盘绕在她身上,一个比黑白电视机还大的蟒头正朝她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