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颤颤巍巍直掉渣的老鳖犊子,秦念慈不想与对方起冲突。此时院子里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婆子冲了出来,一把抢过秦念慈半路上摘得野菜,
“正好,一会没啥吃的,既然你送来了,那我们就笑纳了。”
秦念慈气乐了,
“我说你们是哪来的呀?在我家里干啥?”
“我呸。”
老鳖犊子蹦起来三尺高,
“哪和哪就你家了?要不要你那个鞋垫子脸?这套大院姓徐,我们徐家人还没发话呢,咋就成你家了?”
尖嘴猴腮的老婆子把野菜放好后去而复返,
“我说闺女,咱们说话可得讲良心,不能说你沾了个边...这徐家的院子就是你的了。
这老爷子是徐满山的二叔,我是满山的堂姐,我身后的都是徐家的子侄们。我们今天就是来收回我们徐家的东西。”
此时又有一个瘦的跟鬼似的女人在后面说话,
“徐家的东西断然没有落在外姓人手中的道理。你连徐家门都没进,咋就成了徐家人了呢?”
“就是。”
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走上前来,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要霸占徐家的产业。你口口声声说徐家的媳妇,那我二叔和堂弟你管了吗?”
秦念慈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和这帮烂人发生什么肢体冲突,
“你咋知道我没管呢?我这回来就是要给他们做饭的,你没看见我拿的山野菜吗?”
“我呸。”
瘦的像鬼一样的女人啐了一口,
“你那叫管呀?两个瘫子被你扔在家里一宿,连屎都拉在裤兜子里了,不信你自己看看。”
秦念慈才不会去看拉裤兜子呢,她双手交叉放于胸前,
“我是徐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有大队的证明,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你们有其他主张,可以去找大队解决。”
此言一出院子里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外的一个方向。秦念慈都懒得去看,许长友怕暴露自己,转身就走了。
老鳖犊子在这群人里是有着特殊使命的,他狠命的咳嗽了两声,
“什么大队不大队的,我不认识,我就知道徐家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外人,更别说那些耕地了。
宝源、宝庆,你让孩子们守好了门户,谁敢闯进来就给我往死里招呼,打死了算在我头上就行。我八十四了,啥也不在乎!”
“好,知道了。”
徐家的子弟们齐声的答应着。秦念慈微笑着又后退了几步,
“呦,老爷子这岁数好啊,这不是坎吗?既然你们这么不讲理,我只能去大队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
看着秦念慈只是说出这么一句绵软无力的话,徐家人都笑了。外面把她传的像是六臂哪吒,这一看也就是个水货。
第一个说秦念慈要霸占徐家产业的年轻人抠挠着下巴,放肆的打量着女孩。该说不说,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我说乔家...大丫头,你也别死心眼,我二大爷他们家算是完了。你以后...不如跟我?只要你跟了我,这个院子还是你的...”
秦念慈拽着迅雷的缰绳开始掉头,根本不搭理他。
青年觉得受到了侮辱,和瘦的像鬼一样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赶紧上前扯住了迅雷另一边的缰绳,
“不行,我们徐家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拿走。这马车也是徐家的吧,你给我们放下。”
徐家人都心知肚明,徐满山家哪有马车呀。这大黑马一看就不一般,明显不是拉车的马,他们就是起了贪心。
迅雷被陌生人拽住缰绳很是不悦,一口咬住了女人的手臂,左右甩动。徐家人都张大嘴巴,但是没人敢上前,包括刚才那个青年。
女人被甩出去好几米远,胳膊脱了臼。徐家一帮怂货们只在那里叫骂,但是没人敢上前难为秦念慈。
大队部里许长友唉声叹气,
“大丫,不是给你开证明了吗,你自去和徐家人理论,我们不好说话的。”
秦念慈满脸讥讽,
“支书,他们这么做是犯法的知道吗?他们这属于强闯民宅。”
支书的生活水平自然是全村最高的,他从兜里掏出一根带过滤嘴的香烟点上,
“大丫,要说法律的话...那就不能细掰扯了,你和乔家这婚事还不合法呢,你们领证了吗?”
秦念慈歪着脑袋看着许长友,对方也在偷偷打量着她的态度,
“既然是都不合法,那就各退一步。
往后徐家的还是徐家的,乔家的也还是乔家的,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咋样?以后你再体体面面的找个好人家,多好的事。”
秦念慈的脸看不出是笑还是没笑,
“支书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有一句话,日后徐家再有任何事你可别找我。”
“不找不找。”
许长友马上应和,
“哪还能找你呢是不是。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和徐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行了,一会我还有一个会,没事你先回去吧。”
秦念慈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大队部。许长友用复杂目光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在心中估量着她的价值。
秦念慈在回去的路上听见村广播喇叭里说是附近煤矿招工。要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能超过四十岁,而且半年才能回家一次。
附近的煤矿离这不远,咋能半年回不来?秦念慈也没多想,反正这事和他也没关系。回到家时看见院子中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正围着她母亲,
“你们谁呀,干什么的?”
秦念慈下了马车就冲进院子里。此时的疯女人显得很惶恐,不敢直视院子里的人。一个穿干部服的男人站了出来,
“你是乔家什么人?”
秦念慈的火气很大,
“我是乔家祖宗,你是什么狗东西?谁让你们进来的?”
边上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声呵斥,
“哎,你这小同志,怎么出口伤人呢?”
秦念慈指着自己母亲,
“你们都瞎吗?眼睛是擤大鼻涕的吗?看不出我母亲精神有问题吗?一帮人围在这吓唬她,显着你们俩腿支个肚子了?”
穿干部服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和这个女人交流起来这么费劲。他尴尬的笑了两声,
“对不起小同志,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我们是乡里卫生站的,乔永贵一家人在我们那拖欠了不少的医药费,田大花让我们上这要。”
穆念慈“哦?”了一声,
“乔家?乔家全在医院呢,我们俩都不是乔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