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苏瑶攥得生疼,智能绷带发出轻微震动,提醒我皮下出血量超过警戒值。
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拇指正压在我昨天取芯片留下的伤口上,甜腻的玫瑰香盖不住她袖口残留的窃听器焊剂味道。
“幽然姐别急着走呀。”她把我往水晶吊灯下拽,天鹅颈上的掐痕被蕾丝项圈遮得完美,“之前都是误会,爸爸说白家年会还要请你当司仪呢。”
我数着她睫毛膏结块的次数——这是系统奖励的微表情分析技能。
当她第三次瞥向东南角的香槟塔,我顺势将红酒泼在路过侍应生的托盘上。
飞溅的酒液精准打湿她藏在裙褶里的录音笔,那支笔和她上周在慈善拍卖会“遗失”的是同款。
“苏小姐当心。”我扯下桌布裹住她发抖的小腿,借着弯腰的动作把最后一颗珍珠簪卡进她高跟鞋搭扣,“白家司仪要穿十厘米细高跟致辞两小时,你得多练习。”
她被我的力道带得踉跄,精心准备的台词卡在喉咙里。
我数着监控摄像头转动的频率,在第七次红光扫过时松开手。
她撞进端着马卡龙塔的侍应生怀里,奶油沾满她声称是曾煜城送的星空裙。
围观的商业大佬们发出低笑,我趁机退到冷餐台后方。
智能隐形眼镜开始扫描全场,三个蓝宝石袖扣的定位光点在地图上闪烁——周老板在露台讲电话,林经理正在核对合同,还有枚未登记的藏在洗手间方向。
“白小姐对甜品有研究?”吴教授的声音惊得我碰翻糖霜玫瑰。
老人家用银叉戳破提拉米苏表层的可可粉,露出里面发黑的慕斯层,“就像这改良失败的经典款,某些人的手段也总是画虎不成。”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在平板上,我两个月前做的智能供应链企划书正在泛着蓝光。
当看到我改良的冷链监控模块时,他忽然用叉子敲响香槟杯。
“诸位!”苍老的声音压住宴会的嘈杂,“上周有人问我新时代企业家精神是什么。”他举起我那份被恶意篡改过的企划书投影,“答案就在白小姐这份报告的第17页——她甚至预判了暴雨导致的物流瘫痪。”
人群传来吸气声。
我看到苏瑶正在疯狂按手机,她雇的水军弹幕卡在吴教授突然开启的防黑客模式里。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声望值 + 300],可兑换一次记忆回溯功能。
落地窗外的雨更密了。
我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触碰珍珠耳钉,冰凉触感让昏沉的大脑清醒几分。
吴教授还在讲述我设计的区块链防伪码,而真正的蓝宝石袖扣主人终于出现在旋转楼梯拐角——那人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正调整领带夹,金属反光里能看到曾氏集团的鹰隼徽记。
当侍应生推着餐车经过时,我故意撞翻那盘淋着白兰地的火焰蛋糕。
爆燃的火光中,所有蓝宝石袖扣同时亮起防伪镭射,唯独楼梯上的那枚...... 曾煜城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
我数着他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刻度——瑞士手工定制款,和上辈子他出席我葬礼时戴的是同一只。
白小姐的手很凉。他的拇指似有若无划过我掌心疤痕,那是上个月拆解定时炸弹留下的,听说你上周末收购了城南物流园?
我还没开口,苏瑶拎着沾满奶油的裙摆挤进我们中间:煜城哥别被她骗了!
上周慈善晚宴她故意弄坏我的......
苏小姐的录音笔修好了?我打断她的话,指尖轻点智能隐形眼镜边框。
空中立刻弹出全息投影,正是她刚才在洗手间往我香槟杯里丢药片的监控录像。
人群发出低呼。
我看到周老板在露台放下电话,阴鸷的目光穿过落地窗。
系统突然震动:[检测到恶意信号源],视野里浮现出十七个闪烁红点,其中三个正在向曾煜城的助理移动。
杨助理。我突然转向始终沉默的男人,您左手边第三个餐台的冰雕底座有67度倾斜。在他转身查看的瞬间,我扯下桌布甩向空中。
绸缎落下的阴影里,三枚微型窃听器叮当掉进海鲜浓汤。
曾煜城抬手制止要冲过来的保镖,忽然用帕子按住我渗血的手腕。
温热的龙涎香盖过了玫瑰香气,他食指上的家族戒指硌得我伤口发疼:白小姐对危险很敏感。
比不上曾总对陷阱的嗅觉。我装作踉跄扶住他的臂弯,趁机将磁吸式监听干扰器贴在他袖口内侧。
上辈子就是这个小玩意,让他在竞标会上反杀了对家安装的窃听装置。
苏瑶突然发出啜泣:幽然姐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裙子?她扯开肩带露出烫伤的锁骨,那分明是上周她往我实验室扔燃烧瓶时自己溅到的火星。
吴教授忽然用拐杖敲响餐盘:苏小姐的伤疤纹理,和医疗废料处理报告里的硅胶残留物很像啊。老人举起平板,上面滚动着她三个月内十二次整形记录。
人群响起压抑的笑声。
我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触碰耳钉,系统立刻将收集到的苏氏集团偷税证据发送给在场所有媒体。
郑记者的相机突然疯狂闪烁,他盯着自动接收的压缩包瞪大了眼睛。
白小姐。曾煜城突然俯身靠近我耳畔,呼吸扫过智能绷带下的芯片接口,你抖得厉害。他的手掌隔着礼服布料按在我后腰,那里藏着能瞬间释放十万伏特的防狼装置。
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在系统提示[肾上腺激素超标]的瞬间侧头避开。
他唇瓣擦过我耳垂的珍珠,那上面涂着接触性麻醉剂——原本是给周老板准备的。
宴会厅灯光突然全灭,落地窗外炸响惊雷。
当应急灯亮起时,我正不小心把香槟泼在曾煜城胸口。
酒液顺着他的胸肌轮廓流进衬衫,藏在第三颗纽扣里的纳米追踪器开始发烫。
抱歉。我扯开他的领带作势要擦拭,指尖精准挑开他藏在领口下的防弹纤维。
这个动作在上辈子救过他三次,此刻他喉结滚动的频率和当年中枪时一模一样。
苏瑶尖叫着要来撕扯我的头发,我假装摔倒撞开消防警报。
喷淋系统启动的刹那,曾煜城突然用西装裹住我推向安全通道。
他掌心的枪茧磨过我肩胛骨,那里纹着上辈子他亲手画的安全屋坐标。
我们在消防楼梯转角撞见正在销毁合同的林经理,他手里的激光笔突然转向对准曾煜城。
我踢飞的高跟鞋跟精准打碎笔帽里的毒针发射器,十二根淬毒钢针全部钉进苏瑶举着的自拍杆。
白小姐......曾煜城把我困在逃生标识的绿光里,湿透的衬衫透出心口狰狞的旧伤。
那是我上辈子为他挡子弹留下的,如今却成了验证我身份的胎记。
宴会厅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吴教授正在直播间的镜头前展示苏氏集团伪造的财报。
我望着安全通道监控摄像头第七次转向,在曾煜城瞬间将解药推进他颈动脉。
拍打拍打玻璃幕墙的声音变得遥远遥远,我摸到智能绷带下渗出的新鲜血迹。
系统警告在视野里闪烁闪烁,而最刺眼的还是地图上逼近逼近的六个红点——白家派来的人,已经到地下车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