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
当最高的信仰化身——星灵守护者都被那未知的、污秽的毒素所侵蚀,当赖以生存的绝对屏障如同泡沫般幻灭,灵能帝国士兵的士气彻底崩溃了。他们不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是一群惊慌失措、只想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的逃亡者。
指挥官试图收拢部队,组织有序撤退,但在虫群无孔不入的追击和分割下,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雷兽碾碎了他们临时构筑的防线,飞龙和刺蛇猎杀着任何试图集结的小股部队,坑道虫不时地从地下钻出,将一群群撤退的士兵吞没。
祭坛,这座灵能帝国的圣地,此刻已经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裂痕和虫族黏液留下的污迹,那些原本流淌的光辉已经彻底熄灭。星灵守护者半跪在祭坛中央,它身上的灰色斑纹已经扩散到了大半个身躯,那恒星般的灵能核心也变得明暗不定,仿佛风中残烛。它依旧在战斗,挥舞着灵能长枪,将靠近的虫族单位化为飞灰,但它的动作越来越慢,力量也越来越弱,每一次攻击都显得异常艰难。
它那没有五官的面部,似乎“望”向了林夜主巢所在的方向,一股混合着愤怒、不甘、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传递出来。它无法理解,这些看似低级、只懂得依靠数量和本能的血肉造物,为何能掌握如此诡异而恶毒的力量,连它这样纯净的灵能聚合体都能污染。
最终,在几只雷兽的又一次协同冲击下,守护者手中的灵能长枪终于溃散成原始的能量光点。它发出一声蕴含无尽悲怆与失望的精神长叹,庞大的能量身躯开始从边缘寸寸碎裂,化为最精纯的灵能粒子,回归于天地之间。只在祭坛上留下了一块布满裂纹、失去光泽的巨大紫色水晶核心——那是它存在的残骸,也是灵能帝国圣物被玷污的象征。
随着守护者的陨落,灵能帝国在这片边境星域的最后一丝抵抗力量也烟消云散。残存的帝国舰船不顾一切地启动超空间引擎,仓皇逃离,甚至来不及带走更多的地面部队。他们抛弃了经营多年的边境堡垒,抛弃了视为圣地的祭坛,只为了将“虫族掌握着能够污染甚至毁灭灵能本质的恐怖武器”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带回帝国核心。
林夜并没有下令全力追击那些逃窜的舰船。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座已经沉寂的祭坛,以及守护者留下的那块巨大水晶核心。
“灵能……一种高度秩序化、纯粹化的精神能量表现形式。”林夜的意识中回荡着分析数据,“‘神经元崩解素’证明了,即使是这种能量,也存在其生物或能量层面的‘弱点’,可以被特定的基因武器所干扰、破坏甚至利用。”
“收集所有感染者自爆区域的残留病毒样本,分析其在灵能环境下的变异情况。”
“封锁祭坛区域,工蜂单位准备对其结构进行解析,尝试逆向工程其灵能汇聚原理。”
“重点研究守护者遗留的水晶核心,分析其能量构成与基因病毒作用后的残留物。”
一道道指令下达,虫群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将灵能帝国的遗骸转化为自身进化的养分。这一次胜利,不仅仅是为虫群开辟了新的疆域,更重要的是,它验证了虫群对抗高阶能量文明的有效战术,并获得了极其宝贵的、关于灵能这种力量的第一手研究资料。
“血肉或许污浊,但进化之路,无所不用其极。”林夜的精神扫过那片残破的、遍布虫族菌毯和灵能水晶碎片的战场,意识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对下一步进化方向的冷静思考。
灵能帝国的防线已经崩溃,但林夜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能够召唤星灵守护者的文明,其底蕴绝不止于此。而“神经元崩解素”的成功,也为虫群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针对特定文明种族基因与能量特性的“定制化”生物武器的大门。
星海的烽火,将因虫群的这次胜利与收获,燃烧得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