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点了点头:“是的,月光苔确实常伴墓而生,价值不菲,是不少魔药和蛊术的辅材”。
“他们声称只是按照任务指引采集,误入了黑苗寨认定的‘圣山’范围,触动了不知名的禁制。”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黑苗寨一口咬定的‘七彩障叶’,他们矢口否认见过。桑扎嬷嬷却说圣物气息就在他们身上残留,双方各执一词。”
“我们审判会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盗窃,但黑苗寨的禁制被触动是事实,他们擅闯禁区也是事实。”
灵灵放下水杯,冷静分析:“采集月光苔的任务本身并不罕见,但任务地图精准指向黑苗圣山范围,这就有些蹊跷了。”
“我刚刚看了一眼月光苔的分布地区,这里并不是最多的,这里的月光苔比起盘龙山少了一倍不止。”
“发布任务的人,或者提供地图的人,是否别有用心?那几个猎人,是真无辜,还是有所隐瞒?”
秦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冷灵姑娘心思缜密。我们也怀疑这点,正在通过猎人系统核查任务发布源。至于他们是否隐瞒......”他看向帐篷外,“这得等他们伤势稳定,我们会进行更详细的问询和必要的检查。”
莫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个桑扎老太婆,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感觉不像是完全无理取闹的人。”
“她说圣物气息残留.......会不会是被人利用了?或者,那几个猎人自己都不知道碰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审判员掀帘而入,脸色有些发白:“秦审判员,不好了!那个中蛊最深的猎人他,他情况有变!”
几人立刻起身走出帐篷。
只见临时搭建的医疗床上,那名之前被莫凡用暗影之力暂时压制蛊毒的猎人,此刻身体正不自然地剧烈抽搐,皮肤表面之前被压制的青紫色不仅重新浮现,而且颜色更深,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符文般的诡异纹路!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却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面爬出来。
旁边的治愈系法师额头见汗,柔和的治愈之光笼罩着猎人,效果甚微。
“怎么回事?蛊毒不是被压制了吗?”秦安沉声问道。
治愈系法师焦急道:“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他体内的蛊虫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变得异常狂暴,我的治愈法术很难渗透进去,反而...反而像是在催化它们!”
桑扎嬷嬷虽然放几人走了,但她留下的蛊,显然没那么简单!
灵灵快步上前,仔细观察着猎人皮肤上浮现的纹路,小脸严肃:“这不像是单纯的蛊毒发作。”
莫凡上前一步,指尖再次缭绕起深邃的暗影能量,但这次,他更加小心,能量的性质也变得更加内敛。
“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强行封印住这些虫子。”
然而,就在莫凡的手即将触碰到猎人的瞬间——
“噗!”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破裂声响起。
猎人胸口皮肤猛地裂开一道细缝,一只约莫十厘米、通体七彩、形如枯叶的虫子,从这人胸口里面爬了出来。
它们身上闪烁着迷离的光晕。
与此同时,那猎人的身体抽动的更加迅速。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蛊虫吃了七彩障叶才会形成的七彩蛊虫!”秦安审判员失声惊呼,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莫凡用空间系魔法把七彩蛊虫困住。
“原来如此!”灵灵瞬间明悟。
“秦审判员,这个七彩障叶是生长在什么上面的叶子?”
秦安点头:“是的,黑风寨里面有一棵千年古树,呈现九彩的颜色,七彩障叶就是里面比较特殊的叶子。”
“每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就是古树产生七彩障叶的时候。”
突然帐篷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只被困在空间牢笼中的七彩蛊虫,还在不安地扭动着斑斓的身躯,散发出迷离的光晕。
猎人的尸体迅速干瘪,如同风干的橘皮,死状凄惨,与之前尚有生息的模样判若两人。
秦安审判员脸色铁青,看着那只七彩蛊虫,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七彩蛊虫......黑苗寨的圣物,七彩障叶,竟然真的在他们身上!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误闯或争执了,圣物被外人以吞噬的方式带出,对任何一方势力而言都是极大的挑衅和亵渎。
莫凡用虚爪把玩着七彩蛊虫,“这玩意儿是从他身体里钻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仅接触过七彩障叶,还把吃了,结果在跑的时候被桑扎嬷嬷在毒障中种蛊,这蛊把他体内的七彩障叶吃掉了。”
莫凡看向秦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秦审判员,这下,‘矢口否认’可不好使了。人赃并获,只不过这‘赃物’是从他们肠子里爬出来的。”
秦安的脸色极其难看,青一阵紫一阵,眼前这从猎人体内钻出的七彩蛊虫,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审判会此前“证据不足”的判断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其他两个猎人也转移过来。”
“很奇怪,说是圣地的树所产生的叶子,那么应该会有人把守,凭借这三个高阶法师,不可能做得到硬闯吧。”灵灵思索着。“他们黑风寨是不是有内鬼?”
“不排除这种可能,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个星海品质好的星海之脉,贿赂一个高阶法师完全足够了。”莫凡赞同道。
灵灵走到莫凡身边,目光锐利地看着那只七彩蛊虫,声音清晰而冷静:“秦审判员,莫凡的推测很可能接近事实。这三个猎人,大概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成为了运输七彩障叶的容器。”
她转向秦安,条理分明地分析:“试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吞下了如此珍贵的圣物,绝不会在任务失败、被种蛊后还停留在附近,等待审判会介入。”
“早该远遁千里,想办法‘取’出圣物了。正是因为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身体里有东西,才会在桑扎嬷嬷感应到圣物气息时一脸‘无辜’,咬定没见过。”
“至于他们如何得到七彩障叶……”灵灵顿了顿,看向帐篷外黑苗寨的方向,“正如我们刚才猜测的,黑苗寨内部可能出了问题。有人利用了他们这种‘一无所知’的猎人,将圣物藏于他们体内,试图瞒天过海带出圣山。只是没想到桑扎嬷嬷对圣物感应如此敏锐。”
秦安这时憋出一句话,“其实,我隐瞒了一个点。”
“这三个猎人我认识,他们在进山后就给我发了讯息让我三天后来黑风寨找他们。”
莫凡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演技这么好!”莫凡怒道。
秦安被莫凡说得脸色一阵涨红,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他确实隐瞒了这个关键信息,此刻被点破,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灵灵,走。”
莫凡把放在一旁的衣服拿起直接向外走去。
“莫兄弟!冷灵姑娘!别急着走!”秦安急忙上前阻拦,脸上满是懊悔和焦急,“事已至此,我承认我的错!我不该隐瞒他们与我联系的事!但请你们相信,我绝无恶意,我只是......只是想先弄清楚他们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莫凡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你这年纪现在也是四十好几了,凭借你过来人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多严重吧!”
“绝无恶意?秦审判员,你的‘绝无恶意’就是看着我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分析,而你自己手里攥着关键线索?”
“你的‘绝无恶意’就是等到了死人,等到了这玩意儿从他肚子里爬出来?”他指了指被空间牢笼禁锢的七彩蛊虫,“现在你告诉我,你认识他们,他们提前联系过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可能存在的‘内鬼’是一伙的,在这里演戏给我们看?”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其他审判员也面露惊疑地看着秦安,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层关系。
灵灵轻轻拉了拉莫凡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但她看向秦安的眼神也同样冰冷:“秦审判员,信任是合作的基础。你的隐瞒,让我们所有的推理都建立在残缺的信息上,这很可能将我们,甚至将审判会,引向错误的方向,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现在需要解释的,不仅仅是为什么隐瞒,更是你和这三个猎人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们找你,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我和他们算是旧识。”秦安声音低沉,“他们三个,以前是我在地方审判会时发展的线人,帮我破获过几起妖魔材料走私案,后来他们成了自由猎人,联系就少了。这次他们进入盘龙山前,确实给我发过一条讯息,内容很简单,只有‘黑风寨,三天后,急事,面谈’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