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干活时,他手中的鞭子抽在奴隶们身上,比往常重了好几倍。鞭子上还缠着细铁丝,抽在身上时,不仅会留下一道红肿的鞭痕,铁丝还会划破皮肤,渗出血来。不少奴隶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后背和手臂上布满了伤口,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他们知道,一旦发出声音,只会招来更凶狠的殴打。
当天中午,奴隶们终于吃到了加量的饱饭。负责送饭的杂役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里是热气腾腾的麦粥。
麦粥熬得很稠,能看到里面的麦粒,还掺了少量的肉末和野菜,肉末是用最肥腻的牛油和碎肉熬制的,野菜则是从牧场附近的田埂上挖来的,虽然算不上美味,却比之前那些黑硬的麦饼和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强了太多。
杂役用一个木勺,给每个奴隶盛了一碗麦粥,还额外给了一小块黑麦饼。
奴隶们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喝着粥,生怕烫到舌头,又生怕粥洒出来浪费。热粥滑进胃里,带来一阵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不少人都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林飞宇也端着一碗粥,慢慢喝着,一边喝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注意到,今天牧场的护卫比往常多了四个,而且个个神色紧张,不停地朝着牧场外围张望,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吃完热饭,十二个奴隶便拿着镰刀,跟着监工前往牧场外围割草。之前附近的草地已经被割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低矮的杂草,不够牛羊过冬食用,这次需要去更远的地方,
距离牧场约十里地的一片草地,那里的草长得比较茂盛,而且因为距离较远,还没有被割过。好在牧场准备了牛车,牛车上放着几个巨大的草筐,割下来的干草不用他们自己背,只需割好后堆在牛车上即可。
牛车是由两头黄牛拉着的,黄牛体型健壮,步伐稳健。
监工坐在牛车的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时不时地抽打一下黄牛,催促它们走快些。奴隶们跟在牛车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原上。
近冬时节草原上的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地上的草已经泛黄,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能看到几只草原鼠从草丛中窜过,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长得有半人高,虽然已经泛黄,却依旧茂密。监工跳下牛车,指着草地对奴隶们说道:“都给我快点割,天黑之前必须装满这两车草,要是割不完,晚上就别想吃饭了!”
说完,便找了一个背风的土坡,坐下来抽烟袋,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奴隶们,防止他们偷懒。
奴隶们不敢怠慢,立刻拿起镰刀,弯腰割草。镰刀很钝,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割下一把草。
林飞宇也拿起镰刀,加入割草的队伍。他的动作不快,却很稳,每一刀都能准确地割在草的根部,既省力又能保证割下的草足够长。他一边割草,一边留意着东边的方向。
按照之前的感应,那支裹挟着至宝的力量应该就来自东边,他想看看能不能提前发现对方的踪迹。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昏黄,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夕阳的余晖洒在草原上,给草地镀上了一层金色,远处的丘陵也变成了暗红色。
奴隶们已经割了一下午的草,牛车上的草筐都快装满了,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监工看了看天色,对着奴隶们喊道:“行了,别割了,把草装上车,准备回去了!”
就在众人准备收拾东西返回牧场时,东边的天际线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黑点,像是落在天幕上的墨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随着距离拉近,黑点越来越清晰,能看到骑士骑着骏马,后面跟着几辆马车,还有飘扬的旌旗。旌旗是黑色的,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狼头图案,在夕阳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这支队伍的规模远超寻常商队,寻常商队最多只有十几个人,几辆马车,而这支队伍光是骑士就有三十多个,后面还跟着五辆马车,一看就是大阵仗。
而且队伍的行进速度极快,马蹄声在草原上响起,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震得地面都在轻微颤动。
负责看守奴隶的几个护卫脸色骤变。他们常年在草原上活动,见惯了商队、马贼和牧民,一眼就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这支队伍的骑士个个身材挺拔,骑术精湛,马匹也都是品种优良的骏马,而且队伍的阵型整齐,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不是普通的商队或牧民。
护卫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催促着奴隶们:“快,快把草装上车,赶紧回牧场!”
奴隶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敢怠慢,加快速度将地上的干草往牛车上堆。可他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对方的骑兵,牛车在草原上的速度本就缓慢,还没跑多远,对方的骑兵就已经撵了上来。
几个骑兵快马冲了过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皮甲,皮甲上镶嵌着银色的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手中的长枪直指护卫们,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死人一般。那些护卫本就没什么骨气,平日里只会欺负奴隶,遇到真正的强者,立刻做鸟兽散。他们抛下奴隶和牛车,转身就想逃命,嘴里还喊着:“快跑啊,是马贼!”
可他们刚跑出几步,就被骑兵们追上。骑兵们手中的长枪并未刺向他们,而是用枪杆狠狠抽在他们身上。
“啪”“啪”的声响不绝于耳,护卫们发出一声声惨叫,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没一会儿,所有护卫都被打翻在地,骑兵们从腰间取出绳子,将他们的手脚捆住,像拖死狗一样驱赶到了一边,然后用长枪指着他们,防止他们逃跑。
林飞宇和其他奴隶也被骑兵们围了起来。骑兵们手持长枪,形成一个圆圈,将奴隶们困在中间。
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骑兵翻身下马,走到奴隶们面前,他的身材比其他骑兵更高大,皮甲上的银色纹路也更复杂,腰间还挂着一柄佩剑。他对着奴隶们冷声道:“把手里的镰刀都交出来,扔在地上,谁敢私藏,就别怪我不客气!”
奴隶们不敢反抗,纷纷将手中的镰刀扔在地上,镰刀“哐当”一声落在
地上,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林飞宇弯腰低头,装作害怕得浑身发抖的样子,肩膀微微耸起,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但他的目光却透过垂落的头发缝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骑兵队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从他们的甲胄样式到手中武器的灵力波动,从马匹的神态到队伍的阵型排布,这些信息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中快速拼凑,试图判断出对方的来历和实力。
这支队伍一共有三十名骑兵,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个标准的精锐小队编制。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皮甲,甲胄边缘用银色丝线绣出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蕴含着简单的防御阵法。
林飞宇能隐约感知到,纹路中流转着微弱的灵力,虽然不足以抵挡低阶法术,却能有效削弱物理攻击和低阶法器的伤害,寻常弯刀劈砍在上面,顶多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长枪枪杆是用百年铁木制成,质地坚硬如铁,枪头则是精炼的玄铁打造,尖端泛着冷冽的寒光,枪尖两侧还刻着螺旋状的凹槽,里面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显然是经过修士加持的法器,名为“破甲枪”,在炼气期修士手中,足以刺穿普通的铁甲。腰间的弯刀也并非凡品,刀鞘上镶嵌着细小的灵晶,能自动温养刀身,减少灵力消耗,同样是加持过的法器。
单论人员装备和气势,这支骑兵队伍就算在国家层面也算得上是精锐。寻常的军队或马贼,绝不可能全员配备法器装备,只有那些背靠修真势力的凡俗力量,或者修真宗门直属的护卫队,才有这样的实力。
除了骑兵,队伍中还有五辆马车,每辆马车都由四匹骏马拉着。那些马体型高大,比草原上的普通骏马高出近半头,毛发油亮顺滑,呈暗红色,奔跑时四肢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充满了力量感。
更特别的是它们的眼睛,瞳孔呈淡金色,闪烁着不同于凡马的灵性。
林飞宇一眼就认出,这些马带有妖兽“赤焰马”的血统,虽然只是低阶妖兽血统,却继承了赤焰马奔跑平稳、耐力极强的特点,而且对灵力有一定的感知力,能在复杂地形中自动避开危险,是极为难得的代步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