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偏殿里,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案上的密信上 —— 信纸是北境特有的寒梅笺,笺角画着三朵淡墨梅,是陆承渊与太子约定的 “安全信号”。赵衡指尖拂过信上 “李嵩党羽私贩陨星尘,西市黑市有迹可循” 的字迹,眉头微蹙,抬眼看向立在殿中的亲信侍卫林朔:“陆承渊说黑市矿料商‘黑老三’手里有李嵩的交易账本,你此次去西市,务必小心,别打草惊蛇。”
林朔身着青色布衣,腰间别着一把普通铁刀,刻意扮成市井商贩的模样,闻言躬身应道:“殿下放心,属下已备好‘寒梅令’,若遇意外,可凭令联系寒门文社的联络点。陨星尘的特征也记熟了 —— 银灰色粉末,遇灵力泛蓝光,绝错不了。”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木牌,牌面刻着一朵简洁的寒梅,正是陈默寒门文社的通行令,“昨夜陈默大人还派人来叮嘱,西市鱼龙混杂,让属下多留意穿黑袍、带焦土气的人,说那是圣地修士的特征。”
赵衡点头,将一枚玄铁护心镜塞进林朔手中 —— 镜身轻薄,边缘刻着星纹,是陆承渊此前送他的玄械配件:“这护心镜能挡淬体境修士的攻击,你带着防身。拿到账本后别直接回东宫,先去寒梅茶馆等着,我派暗卫去接你。”
辰时末,西市的喧嚣已弥漫开来。林朔混在人群中,穿过卖杂货的小摊、打铁的铺子,最终停在一家挂着 “黑记矿料” 木牌的小店前。店门半掩,里面飘出淡淡的矿石气息,林朔推门进去时,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坐在柜台后算账,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问:“买什么料?”
“要‘星尘’,成色好的。” 林朔压低声音,说出暗语 ——“星尘” 是黑市对陨星尘的代称。
黑老三抬头扫了他一眼,放下算盘,起身将店门关上,引着林朔进了内间:“是东宫的人?” 见林朔点头,他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打开后,里面装着几袋银灰色粉末,正是陨星尘,“李嵩的人每个月都来买,说是‘送往东域’,但我瞅着他们把料交给了穿黑袍的人 —— 这是交易账本,你拿去吧,再不走,我怕小命不保。”
林朔接过账本,指尖触到纸页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上面不仅有陨星尘的数量、价格,还有交接人的名字,其中一个 “墨” 字让他心头一紧 —— 定是墨老的党羽。他刚将账本揣进怀里,就听见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黑老三脸色骤变:“不好!是李嵩的人!你从后门走,顺着巷子能到寒梅茶馆!”
林朔不敢耽搁,从后门溜出,钻进狭窄的巷子里。刚跑出去没几步,就感觉背后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 他猛地回头,只见巷口站着两个黑袍人,兜帽遮住脸,周身泛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正是通玄境修士的气息。
“把账本交出来,饶你不死。” 其中一个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带着金属般的冷意。
林朔拔腿就跑,同时将账本从怀中掏出,塞进腰间的暗袋里 —— 他知道,这账本是扳倒李嵩的关键,绝不能被抢。黑袍人紧随其后,手里甩出两道黑色丝线,直刺林朔的后背,林朔侧身躲开,丝线却划破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布衣。
“只是试探,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黑袍人没有追得太紧,看着林朔消失在巷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 他们奉李嵩之命,本想直接杀了林朔,却接到墨老弟子的命令,“先试探,摸清东宫的底细,再找机会夺账本”。
林朔一路狂奔,直到看见挂着 “寒梅茶馆” 木牌的铺子,才松了口气。茶馆里,一个穿青衫的伙计正擦着桌子,见他进来,目光落在他臂上的伤口和腰间的寒梅令上,立刻会意,引着他进了后院的厢房:“林侍卫,先处理伤口,我这就给东宫传信。”
林朔坐在厢房里,撕开染血的衣袖,左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却顾不上疼痛,先将账本从暗袋里取出,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 这是陈默早就安排好的藏物点。伙计端来金疮药时,林朔咬着牙上药,低声道:“麻烦你告诉殿下,李嵩派了圣地修士跟踪,账本已藏好,让他多派些人手,小心有埋伏。”
伙计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寒梅笺,用炭笔写下 “梅开三度,有影随行,物已藏梅馆”,折成梅花形状,交给窗外的暗卫。暗卫接过笺纸,身影一晃,消失在茶馆后的巷子里。
而此刻,李嵩的私宅里,亲信正跪在地上,向李嵩禀报:“大人,林朔拿到了账本,躲进了寒梅茶馆,咱们的人没追上。墨老的弟子说,让咱们再等几日,等他们集结了人手,再动手杀林朔、毁账本。”
李嵩坐在椅上,手里捏着一枚玉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能等!账本里有咱们和圣地的交易记录,一旦落到太子手里,咱们就完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底闪过狠厉,“你再去联系墨老的弟子,就说我愿意把星落镇矿场的布防图也给他们,让他们三日内必须动手,杀了林朔,毁掉账本!”
亲信躬身退下,李嵩走到窗边,望着东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 —— 他绝不能让太子坏了自己的大事,更不能让陆承渊的玄械计划顺利推进。
夕阳西下时,东宫的暗卫将林朔的预警送到了赵衡手中。赵衡看着寒梅笺上的字迹,指尖微微颤抖 —— 他没想到李嵩竟与圣地修士勾结得如此之深,更没想到对方会对一个亲信侍卫下杀手。他立刻派人去通知陆承渊,同时加派暗卫去寒梅茶馆附近潜伏,心中清楚:一场围绕账本、关乎朝堂格局的暗战,已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