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赵奎站在陈刚三步之外,右拳缓缓攥紧,通玄境中期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向拳峰,淡红色的拳风逐渐凝聚,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脚下的青石板竟被气流掀起细小的碎石 —— 这是他的成名技 “裂山拳”,去年在西北戍边时,曾一拳打碎蛮族的玄铁盾牌,连淬体九重的蛮族勇士都扛不住这一击。
“看好了!这就是通玄境的力量!” 赵奎低吼一声,手臂猛地前挥,淡红色的拳风瞬间暴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带着 “呼呼” 的破空声,直砸陈刚胸口 —— 那里正是玄鳞甲的核心防护处,甲片上的淡蓝色星纹在拳风逼近时,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在预警。
“小心!” 围观的百姓里有人惊呼,卖铁匠铺的老汉下意识闭眼,不忍看陈刚被打飞的场景;禁军士兵们则露出得意的神色,在他们眼里,淬体境的护卫就算穿了玄甲,也绝无可能扛住统领的全力一击。
陈刚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他牢记着陆承渊 “感受战甲卸力” 的叮嘱,在拳风触碰到胸口的瞬间,刻意放松身体,将灵力沉入丹田 —— 下一秒,一股巨力猛地撞在玄鳞甲上,“轰!” 的一声巨响,震得演武场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烟尘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只能听到甲片碰撞的脆响和赵奎的闷哼。围观者屏住呼吸,烟尘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连赵奎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
“咳咳……” 片刻后,烟尘渐渐散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演武场中央 —— 陈刚依旧站在原地,玄色劲装的领口被拳风刮得有些凌乱,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只是微微喘着气;他胸口的玄鳞甲上,赫然印着一道浅淡的白痕,像是被重物压过的印记,却没有丝毫裂痕,连甲片的缝隙都完好无损。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道白痕在众人注视下,竟随着甲片上淡蓝色星纹的闪烁,一点点变淡、消失 —— 不过三息时间,玄鳞甲又恢复了原本的银亮,仿佛刚才那记 “裂山拳” 从未落下。
“这…… 这怎么可能?” 禁军士兵里有人失声,手里的长矛差点掉在地上;卖铁匠铺的老汉瞪大了眼,揉了揉眼睛,又凑上前几步,喃喃道:“俺没看错吧?通玄境的拳头,连道印子都留不下?这甲…… 这甲是真玄械啊!”
赵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踉跄着后退三步,右手垂在身侧,指节微微颤抖,拳峰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 刚才那一拳,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玄鳞甲挡住后,竟有一股反震力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连灵力都有些紊乱。
“不…… 不可能!” 赵奎盯着陈刚的战甲,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穿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绝不是普通玄甲!”
陈刚缓缓抬起手,掀开头盔的面罩,露出一张平静的脸,声音没有丝毫颤抖:“统领的‘裂山拳’力道尚可,只是末将身上的玄鳞甲,乃北境玄械工坊按工部规制打造,防御本就符合藩王护卫的标准。方才那一拳,末将接下了,战甲也完好无损 —— 不知统领现在,是否愿遵守约定,带禁军撤离?”
“你!” 赵奎被噎得说不出话,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 —— 他身为通玄境统领,竟被一个淬体境护卫当众打脸,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面?他猛地攥紧拳头,这次不仅拳峰泛起红光,连手臂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赤焰里,灵力波动比刚才更盛 —— 这是他的底牌 “赤焰拳”,比 “裂山拳” 的威力强三成,能融化普通玄铁!
“赵统领还要蛮干?” 就在赵奎准备出拳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陆承渊缓缓上前一步,通玄境后期的威压瞬间散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住整个演武场。
赵奎只觉得肩上突然压了千斤重担,双腿一沉,竟差点跪下去,拳头上的赤焰也瞬间黯淡了几分。他抬头看向陆承渊,对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
“你莫非要违逆‘武证清白’的约定?” 陆承渊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方才你说,若陈刚扛住一拳,便即刻撤军。如今陈刚不仅扛住了,战甲还完好无损,你却要动底牌 —— 是觉得禁军统领的身份,能让你无视承诺,无视藩王府的尊严?”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百姓们指着赵奎,纷纷指责:“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就是,打不过就想耍无赖,哪有半点统领的样子?” 禁军士兵们也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赵奎 —— 连他们都觉得,自家统领这次做得太难看了。
赵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握着拳头的手青筋暴起,却在陆承渊的威压下,怎么也提不起灵力。他知道,自己再敢出拳,就是真的 “违逆约定”,传进皇宫,就算有李嵩撑腰,也难辞其咎。
最终,赵奎咬着牙,恨恨地放下拳头,赤焰彻底消散,声音里满是不甘:“好…… 好一个北境玄械!今日之事,某认栽!”
演武场上,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连之前紧张的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陈刚看着赵奎挫败的样子,又看了看陆承渊,心中对玄鳞甲的信心和对王爷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 他隐隐觉得,刚才战甲能如此轻松卸力,或许不止是战甲本身的性能,还有王爷暗中相助。
而陆承渊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赵奎铁青的脸,又看向远处街角 —— 那里,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正悄悄离开,是李嵩派来的探子。他知道,这场对决只是开始,李嵩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京城,只会更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