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的议事厅里,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石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桌上平铺的北境全图被摩挲得边角发毛,玄械工坊、黑石路、北麓巡逻点、互市广场的位置,都用朱砂画了圈,旁边还贴着小纸条,写着 “每日巡查”“优先护工” 等备注 —— 这是陆承渊熬夜整理的守护重点。
厅内的气氛比往常凝重几分,即将接管北境事务的核心人员都坐得笔直:张五穿着沾满玄铁粉末的工匠服,手里攥着串铜钥匙,钥匙上挂着枚指甲盖大的玄铁刀坯(那是他刚进工坊时陆承渊送的 “入门礼”);李家村、黄沙村、青山村的村长捧着厚厚的账本,封皮上还沾着田埂的泥土;黑石穿了件新缝的符文保暖皮毛,腰间除了青铜刀,还多了枚议事会玄铁徽章,坐得格外端正;北境军副将李山则一身军甲,手按在腰间的玄铁刀上,眼神锐利。
“我进京期间,北境的安稳就交给大家了。” 陆承渊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声音沉稳却有力,“咱们分任务来,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岔子。”
他首先看向张五,将一张 “工坊生产清单” 推过去:“张五,你主持玄械工坊,核心抓三件事。第一,符文连发弩每月至少产两百把,我已经让苏清鸢留了十套符文模板,你让刻符工匠两班倒,别断了产能,优先给北境军的弩手队配;第二,玄铁护臂要加快锻打,每个士兵都得有,护臂内侧刻‘防滑符文’,避免握刀时打滑;第三,盯着陨星坡的蛮族 —— 苏清鸢留了三台侦查傀儡,每天会传回画面,你整理好矿脉消息,等我回来处理,千万别主动招惹。”
张五连忙点头,把清单叠好塞进怀里,钥匙串晃得叮当响:“世子放心!我早排好轮班表了,锻打组和刻符组各二十人,昼夜不停;傀儡传的消息我会记在专门的账本上,每天让学徒抄一份,等您回来就能看;工坊的门我亲自锁,绝不让外人进去。”
“村长们的任务,主要在民生和联盟。” 陆承渊转向三位村长,“李村长,你暂代议事会会长,每月初一按时开会,税收的事多跟大家商量 —— 收上来的粮食分三批,一批给北境军当粮草,一批送医馆和学堂,一批留着防灾,每笔支出都让村民代表签字,别落人口实。黑石路还有三里没修完,让民壮队加把劲,雨季前必须通,不然会误了秋收的粮食运输。”
李家村的李村长连忙翻开账本,用炭笔在 “修路” 二字旁画了个圈:“世子放心!俺已经跟另外两位村长商量好了,每天出五十个民壮,中午管顿热饭,保证月底前修通;税收的账俺会记两份,一份留村部,一份送议事会,谁都别想私吞。”
“黑石,你肩上的担子最重。” 陆承渊的目光落在黑石身上,“一方面管蛮族互市,让阿狼盯着,别让族人跟村民起冲突,要是有蛮族想强买强卖,直接绑去议事会;另一方面,北麓的巡逻不能松 —— 你派二十个经验丰富的猎手,配合李山的巡逻队,每天绕陨星坡转两圈,发现域外蛮族别硬拼,放信号弹就行,北境军会尽快支援。”
黑石 “啪” 地拍了下桌子,腰间的青铜刀鞘撞得徽章叮当响:“世子,您这话见外了!北境也是俺蛮族的家!俺明天就让阿狼带猎手去巡逻,信号弹俺们也会用,保证蛮族不敢靠近矿脉半步!要是他们敢来互市捣乱,俺一刀劈了他们!”
安排完民事,陆承渊单独留下李山,拉着他走到沙盘旁,指着上面的兵力部署图:“我带走五十精锐,剩下的一千九百五十人,你分三队。一队五百人守世子府、医馆和工坊,配三台投石机;一队八百人巡逻黑石路和各村,确保商路和春耕安全;一队六百五十人盯着北麓,配五台战斗傀儡 —— 李嵩说不定会趁我不在搞小动作,你一定要警惕,遇事别冲动,先跟张五、李村长商量,实在不行就发信号弹,我会尽快回来。”
李山挺直腰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世子放心!末将一定守好北境,绝不让您分心!”
所有交接安排妥当,陆承渊才回到西厢房。苏氏正坐在灯下,手里缝着个玄色布囊,银针穿梭间,布囊上渐渐绣出 “定北” 二字。见他进来,苏氏连忙放下针线,把布囊递过去,里面沉甸甸的 —— 是那枚定北王府的传家宝玄铁令牌。
“渊儿,这令牌你带着。” 苏氏的手指轻轻抚过令牌上的龙纹,眼里满是牵挂,“你父亲当年就是带着它守北境的,现在交给你,一是让它护你平安,二是让你记着,你是定北王府的世子,不管在京城遇到什么难处,都不能丢了王府的骨气。”
陆承渊接过布囊,令牌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仿佛能感受到父亲的温度。“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您出来,还定北王府一个清白。等我回来,咱们就把王府重新修起来,再也不分开了。”
苏氏点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个青瓷瓶,里面装着安神茶的茶叶:“京城人心复杂,你要是睡不着,就泡一杯。别太累了,娘还等着跟你一起吃今年的新麦饭呢。”
陆承渊接过瓷瓶,眼眶微微发热。他知道,母亲的牵挂,就是他在京城最坚实的后盾。走出西厢房时,工坊的锻打声已经响起,黑石路的民壮队也开始吆喝,北境的安稳,正由他托付的人守护着 —— 这让他进京的脚步,更添了几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