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林子里还有点暗。斑坐在树根上，外套搭在肩头，手还搭在千乃的手腕上。她睡得沉，呼吸慢，手指松了松，又抓紧了他的袖子。
他没动，也没抽开。
过了会儿，她眼皮颤了下，慢慢睁开，视线有点模糊。她眨了两下眼，看清眼前的人是斑，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几点了？”
“快日出了。”他说，“柱间在培育园等你。”
她撑着树干想坐起来，手臂一软，差点栽回去。斑伸手扶了她肩膀一把，没多用力，就让她稳住了。
“我没事。”她低着头，揉了揉太阳穴，“就是脑子像被锤过。”
斑没接话，只把外套披回自己身上，站起身，伸出手：“走吗？”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手放在他掌心。他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两人并肩往林外走，脚步都不快。
路上她问：“昨晚的事……你真不后悔？”
“什么？”
“开了轮回眼，还回来守着我睡觉。”
他脚步顿了一下：“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她笑了下，没再说话。
走到木遁培育园时，晨雾还没散。园子在木叶北区深处，四周有结界围着，中央是个圆形的灵脉池，池水泛着淡淡的绿光。柱间已经盘腿坐在池中，双手贴地，闭着眼，身上查克拉波动起伏不定。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见是他们来了，咧嘴一笑：“你们可算到了！我等了一个多时辰，肚子都饿了。”
“你还知道等？”千乃走近池边，白眼微闪，扫了一圈他的经络，“上次强行冲关，差点把木遁根系烧断，这次还想再来？”
“那次是没你帮忙嘛。”他挠了挠头，“现在不一样了，你说能成，那就一定能成。”
她没笑，走到池边坐下，指尖凝聚查克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绿色的光流从她眉心转生眼溢出，像丝线一样缓缓垂落，注入灵脉池。
池水立刻亮了几分，涟漪一圈圈扩散。
“这能量是从月球带回来的？”柱间问。
“提纯过的。”她说，“比忍界的更稳，更适合引导仙人体突破临界。”
柱间点头，重新闭眼，双掌压进池底。查克拉顺着他的手臂涌入，身体开始发光，一开始是淡绿，接着越来越亮。
突然，他身体一震，额头冒出冷汗。池里的藤蔓猛地窜高，一根缠上石柱，咔的一声把它绞断。
“不对劲。”斑站在池边，盯着柱间的反应，“能量流太快了。”
千乃抬手，转生眼微转，空间折叠轻轻一拉，把那股能量的流向偏移了半寸。池水震动减缓，柱间的呼吸也平复了些。
“你别硬撑。”她对柱间说，“感觉撑不住就喊停。”
“我不停。”他咬着牙，“我都等这么多年了，就差这一下。”
他双手猛然按进池底，全身查克拉炸开。绿光冲天而起，整片培育园的树木同时抖动，叶子哗哗作响。一朵朵花在枝头绽放，樱花、梅花、山茶，全在同一刻开了。
斑往后退了半步，眯起眼。
柱间的气息变了。不再是接近六道级的那种波动，而是真正跨过了门槛。查克拉像江河奔涌，稳定，厚重，带着自然的韵律。
“成了？”斑问。
千乃没回答，白眼一直开着。她看到柱间的经络里，查克拉和自然能量完全融合，形成了新的循环模式。每一次跳动，都有微量的外泄查克拉被自动吸收，转化成纯净的自然能量反哺身体。
“新能力觉醒了。”她开口，“他的木遁，现在能吸收敌人的查克拉。”
柱间缓缓睁开眼，笑了：“真的成了？”
“嗯。”千乃松了口气，靠在池边石头上，“你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六道级了。”
柱间站起来，走出池子，身上的衣服还湿着，但他不在乎。他走到一棵老樱树前，伸手按在树干上。木遁的纹路从他掌心蔓延出去，顺着树干爬升。
几秒后，树枝开始扭曲、生长，花瓣一片片绽开。但这一次，花开得不一样。每一片花瓣都泛着微光，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能量膜。
“我在想，”他说，“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们，现在我也该做点什么。”
他掌心一推，整棵树的枝条猛地伸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朵巨大的樱花形状，悬在半空。花瓣缓缓旋转，绿光流转，像一颗活着的星辰。
“送你。”他转身，看着千乃，“以后换我来守护。”
千乃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那朵花，嘴角慢慢扬起来。
“挺好看。”她说，“就是太大了，放哪？”
“放天上也行。”柱间笑，“反正我现在力气够。”
斑站在一旁，看着那朵花，又看了看千乃的表情。她眼角有点发红，但没低头，也没擦。
“你呢？”她忽然问斑，“不试试你的新眼睛能做什么？”
“等会。”他说，“先看他的。”
柱间走过来，拍了拍斑的肩膀：“兄弟，咱们现在都上来了，以后一起走。”
斑看了他一眼，没甩开他的手，只是点了点头。
“走吧。”千乃撑着石头站起来，“去训练场看看实际应用。你这能力听着厉害，真打起来能不能用还得试。”
“我就等着呢！”柱间精神十足，“要不要叫扉间和泉奈？”
“不用。”千乃说，“今天就我们三个。”
三人离开培育园，沿着小路往训练场走。晨风吹过，那朵巨大的樱花还在空中缓缓旋转，花瓣一片没落。
走到训练场边缘时，千乃脚步慢了下来。她扶着围栏，喘了口气。
“你还撑得住？”斑问。
“死不了。”她说，“就是有点累。”
柱间立刻停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们可以自己测。”
“我不走。”她摇头，“答应过要看你们变强，就得亲眼看着。”
斑没再说什么，只是靠近她一侧，走路时稍微挡着点风。
训练场中央摆着几个模拟靶，由合金和岩石构成。柱间走过去，伸手按在地上。木遁的根须从地下钻出，缠住一个靶子。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然后发力。靶子表面的查克拉波动被迅速分解，化作细流汇入他体内。他的气息又涨了一分。
“确实能吸。”他说，“而且不费劲。”
“试试强度。”千乃说，“别光吸普通的，来点带属性的。”
柱间点头，双手结印。一条巨大的木龙从地底冲出，张口咬向另一个充能完毕的雷属性靶。电光四溅，木龙被劈开一道裂口，但下一秒，那些电流就被根须吸收，裂缝迅速愈合。
“好用。”柱间咧嘴，“挨打还能回血，谁打我谁亏。”
千乃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身体一晃，手抓向围栏。
斑第一时间扶住她胳膊：“怎么了？”
“没事。”她喘了口气，“就是眼前黑了一下。”
“你不行了。”柱间皱眉，“得回去躺着。”
“我说了我能撑。”她甩开他们的手，站直，“继续。”
柱间和斑对视一眼，都没再劝。
柱间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地面剧烈震动，一棵巨大的神树虚影在他背后升起，枝叶遮天蔽日。他抬起手，指向空中那朵樱花。
“最后一招。”他说，“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木遁。”
绿光暴涨，整朵花开始收缩，压缩，最后化作一枚晶莹的种子，落入他掌心。
他握紧拳头，再张开时，种子已消失。
“藏好了。”他说，“随时能放。”
千乃看着他，终于笑了：“不错。”
她转身想走，脚下一软，膝盖弯了下去。
斑伸手搂住她腰，把她扶住。
“我背你。”柱间过来。
“不用。”她靠在斑身上，声音有点哑，“我自己能走。”
斑没放开她，就这么扶着她，一步步往前。
柱间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风吹过训练场，卷起几片落叶。
千乃的睫毛垂着，手指轻轻掐进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