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飘到她面前时,千乃的手指还微微颤着。那股力量像是留在指尖没散,轻轻一勾,花就落进了掌心。
斑站在几步外,看着她低头凝视那朵花,没说话。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在院子里,她第一次真正抓住了那种感觉——不是靠查克拉压过去,而是顺着阵的节奏,把意志送出去。
“该回去了。”他说。
千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她把花瓣夹进随身的小本子里,合上,塞进袖口。
柱间从树下蹦起来,手里还攥着半串没编完的花环。“这么快就走啊?我刚想试试能不能让这棵树四季开花呢!”
“你昨天说要结果。”扉间收起笔记卷轴,语气平静,“根都没扎稳就想结果,梦做得挺全。”
泉奈笑了笑,走到院中角落,手指轻点地面符纸残留的灰烬。“结界已经维持不住了,再不走,外面的人该找来了。”
五人收拾停当,离开山庄。山路安静,只有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一路上没人多话,各自消化着这几日的收获。
回到木叶时,太阳正高。村子比出发前更热闹了些。街边小摊摆了出来,孩子在巷口追着纸鸢跑,忍者三三两两走过训练场,有人在对练,有人坐在树荫下喝水。
他们一路走到火影大楼前,谁也没提进去办公。柱间仰头看了看屋顶,第一个迈步上楼梯。
其他人跟上。
到了顶楼,五人并排站着,望向整个村庄。
风从南边吹来,带着一点河水的味道。远处田里有人在插秧,近处屋檐下晾着刚洗的衣裳,随风轻轻晃。
“这就是我们打下来的和平。”千乃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柱间笑了下,“比我小时候梦见的还好。”
“不是打下来的。”扉间说,“是守出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守?”斑侧头看他。
“建更多预警结界,优化通讯系统,提升新人实战能力。”扉间语气像在汇报工作,“我已经在写新的训练手册,加入仙术适应性筛选。”
“我会盯着边境。”泉奈靠在栏杆上,“尤其是西线,那边地形复杂,容易被人钻空子。”
柱间挠了挠头,“我就负责种树吧。木遁连成网,万一出事,能第一时间传讯。”
千乃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你们都安排好了?”
“你不也一直在做?”斑看着她,“家族改革、医疗体系、情报网重建……你管的事比火影还多。”
她笑了笑,“可我没你们强。”
“你最强。”柱间认真地说,“没有你,我们连阵都搭不起来。”
“那天在温泉,我能浮起水珠,是因为你的节奏稳。”扉间补充,“你才是那个让所有人同步的人。”
泉奈点头,“宇智波现在有了新方向,也是因为你。”
风吹过来,吹乱了几个人的发梢。千乃抬手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忽然问:“如果以后还有大战,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
没人犹豫。
“当然。”柱间第一个答。
“废话。”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白泡那几天温泉?”
扉间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卷轴收进怀里。那是他这几天记下的所有数据和构想,封面写着“联合忍术开发计划”。
泉奈看着她,“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走。”
千乃低头看了眼袖中的本子,那片花瓣还在。她把它拿出来,松开手指。
风一卷,花就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在屋顶边缘,没掉下去。
“我们得继续努力。”她说,“现在这样还不够。”
“知道。”斑靠在她旁边,“等你下次练阵,我陪你开头。”
“我也去!”柱间拍胸脯。
“别抢位置。”扉间淡淡道,“我记录数据的位置不能动。”
“我可以辅助幻术。”泉奈笑,“让你们感知更清晰。”
千乃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最后视线停在斑脸上。
“下次练之前,先休息两天。”她说,“你们也都累了。”
“你不也一样?”斑皱眉,“刚才回来路上,你左肩一直没完全放松。”
“旧伤而已。”她摇头,“不碍事。”
“明天我去帮你检查。”泉奈说,“顺便看看经络有没有新的淤积。”
“好。”她答应得干脆。
楼下传来脚步声,有人在喊柱间的名字。是后勤部的忍者,抱着一堆文件,说是粮道调度需要签字。
柱间叹了口气,“和平了还得干活。”
“你以为火影是白当的?”扉间转身准备下楼,“我去替你签一半。”
“等等!”柱间追上去,“那个数字我还没核对!”
两人争执着走远了。
泉奈看了眼天色,“我去看看结界班的轮值情况。”
他也走了。
屋顶只剩下千乃和斑。
阳光照在瓦片上,有点烫。斑站在她斜后方,没看她,也没动。
“你觉得我们能一直守住吗?”她问。
“不能。”他直接回答,“敌人不会停,我们也得往前走。”
“所以不能停下。”
“当然。”他转头看她,“你带的头,谁敢停?”
她笑了下,没说话。
远处传来钟声,是下午三点的报时。一群鸟从村东飞起,掠过房顶,朝森林方向去了。
斑忽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小片枯叶。
“什么时候沾上的。”他捏着叶子,语气平淡。
“早上在院子吧。”她摸了摸头发,“忘了弄掉。”
他把叶子扔下楼,随风飘远。
“下次注意。”他说,“别总想着突破,忘了自己也会累。”
“知道了。”她应着,却没抬头。
他又站了一会儿,说:“明天早上,训练场见。”
“嗯。”
他转身要走,手刚碰到楼梯门把,又停住。
“千乃。”
“嗯?”
“你要是倒下,这个村子撑不了三天。”
她愣了一下。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千乃站在原地,风吹得衣角翻动。她抬起手,摸了摸左肩,那里确实还在隐隐作痛。
她没再看村子,也没下楼。
远处山墙上,火影岩刚刚完成新一轮修缮,五个人的名字并列刻着,最中间的那个名字,漆还是新的。
她的名字。
她盯着看了很久。
楼下又有人喊她,说是医疗部送来新一批药剂样本,等着她过目。
直到一阵风把屋顶那片花瓣卷了起来,打着旋儿,撞上了她的鞋尖。
她低头看了一眼。
弯腰捡起,重新夹进本子里。
合上。
转身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