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时,潮水正退。千乃收起手腕上那只青灰小龟,它壳上还沾着几粒未化开的珊瑚砂,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她把小家伙轻轻放进特制的温水囊里,系紧绳扣挂回腰侧。
柱间跳下船头,木遁根脉瞬间扎进岸边泥土,几根粗藤沿着岩壁攀爬而上,搭出一条通往高地的简易栈道。“走这边,前面有条商路直通土之国。”
斑走在最前,脚步没停,“火山口附近热气太重,查克拉波动会被干扰。”
“我知道。”千乃跟上,“所以得先布阵,不能硬闯。”
一行人沿山路疾行半个时辰,远处已能看见地平线上升起的滚滚浓烟。空气开始发烫,脚下的石板泛着干裂的纹路。
“那就是四尾的地盘。”泉奈眯眼望过去,“它喜欢待在主火山口内圈,那里温度最高。”
扉间取出一枚标记符按在岩石缝隙中,“我已经设好飞雷神锚点,万一失控可以快速撤离。”
千乃点头,“按计划来。柱间,建屏障。”
柱间双手触地,查克拉涌动间,数十根粗壮的耐热木桩破土而出,围成半圆形高墙,表面浮现出抗高温的符文刻痕。热风扑来时,木壁发出轻微的嗡鸣,却没有焦黑或开裂。
“能撑住。”他说。
斑站定,万花筒写轮眼缓缓浮现。他抬手结印,幻术悄然展开——一片果园凭空出现在火山斜坡上,枝头挂满沉甸甸的果子,几只陶罐静静摆在树荫下,酒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它来了。”泉奈低声说。
地面震动,一道赤红身影从火山口中跃出。巨猿般的身躯覆盖着火焰般的毛发,双眼如熔岩翻滚,嘴里叼着一块黑石,随手一抛便砸进岩浆池,溅起大片火浪。
四尾孙悟空落地时震得整座山都在抖。它鼻孔扩张,嗅了嗅空气中的果香,又盯着那几只陶罐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又是骗我的把戏?”
“不是。”千乃走出屏障,白眼微启,查克拉如细丝般探出,“我们给你果林,也给你酿酒的地方。你不属于笼子,也不属于战场。”
“我信过一次。”四尾声音低沉,“他们答应让我喝酒,结果往酒里下药,想抽我查克拉。”
“这次不一样。”她说,“你可以尝这块肉干。”
她从忍具袋里拿出一小块熏制兽肉,放在地上推过去。
四尾低头闻了闻,忽然伸手抓起,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眼神略松,“……味道不错。”
“以后管够。”柱间笑呵呵地说,“我还准备了发酵池,你喜欢烈的还是甜的?”
四尾盯着千乃,“你说不封我?”
“封印卷轴只是联络用。”她答,“你想去哪儿都行,想回来也有地方等你。”
沉默片刻,四尾抬起爪子,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这是猿族的认可礼。
漩涡族忍者上前展开卷轴,金线交织成网,覆上四尾额头。光芒一闪,庞大的身形缩小,最终化作一只巴掌大的红毛小猿,蹲在千乃肩头,手里还攥着半块肉干。
“还挺贪吃。”柱间忍不住笑。
“有吃的就行。”小猿咧嘴,声音闷闷的。
队伍没有停留,连夜赶往草之国。草原辽阔,月光洒在草尖上像铺了一层霜。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
“五尾比四尾难缠。”泉奈提醒,“它跑起来连影子都留不下,而且天生会放幻术。”
“你破幻,我锁定。”千乃说着调整呼吸节奏,让查克拉在体内平稳流转,“它怕束缚,我们就给自由。”
话音刚落,远处草地突然泛起波纹,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地疾驰而来。空气开始扭曲,三个人的视线同时晃了一下。
“来了!”扉间迅速后撤一步,手中苦无横挡在身前。
泉奈双目写轮眼全开,指尖划出一道符文,查克拉震荡扩散,空气中似有薄纱被撕裂,幻术波动顿时消散。
“它在那边!”柱间指向左侧。
千乃白眼瞬间锁定——一道雪白残影掠过草丛,鹿角泛着淡蓝光晕,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别追!”她喊了一声,原地结印,查克拉如蛛网般铺开,终于捕捉到那一丝核心波动。
“穆王!”她提高声音,“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是想请你回家!”
那道影子猛地一顿。
千乃往前走了一步,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片草原特有的蓝瓣小花。“你看,这花开了十亩,还不够你跑吗?你要是一天想绕圈子跑一百圈,也没人拦你。”
风静了一瞬。
五尾缓缓现身,低头蹭了蹭那朵花,鼻息轻颤。
“没人再设陷阱?”它问。
“我保证。”她说,“你在哪儿都是自由的,只是多了一个能回来的地方。”
五尾抬头看她良久,终于低下头,用角轻轻点了点她的掌心。
封印仪式很快完成。卷轴上刻着草原图纹,边缘缀以流动的风痕。五尾化作一只雪白小鹿,只有拳头大,安静地卧在卷轴中央,眼睛半闭。
夜深了。柱间用木遁搭起一圈矮椅,扉间煮了一锅热汤分给大家。泉奈仔细检查两个新卷轴的封印稳定性,又把备用披风递给千乃。
“你今晚别熬夜。”他说。
“知道啦。”她接过披风裹上,捧着汤碗暖手。
斑一直坐在外圈,背对着火堆,目光扫视着远方黑暗。过了会儿,他起身走了几步,从忍具袋里掏出一包烤肉干,递到她面前。
“别只喝汤。”他语气淡淡。
千乃抬头看他一眼,笑了,“谢谢。”
她接过打开,咬了一口,肉香混着炭火气息在嘴里散开。小猿在她肩头动了动,抢走一块碎渣,飞快塞进嘴里。
柱间靠在木椅上打盹,口水差点滴进汤碗。扉间低头写着什么,笔尖沙沙作响。泉奈轻声说起路上见闻,说到一半自己先笑了。
火光跳动,映在每个人脸上。
千乃摸了摸手腕上的温水囊,里面的小龟动了动尾巴,壳轻轻撞了下内壁。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低鸣,像是风穿过岩缝,又像某种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