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尹岚绮顿时焦急,“他怎么能做出这种蠢事?旁人伤害他,他竟然选择自残?”
尹岚绮急忙赶去裴昭信的院子。
裴昭沅神色一顿,感觉周身的运势弱了一些,抬头望向祠堂所在的方向,果然,国公府的运势也弱了。
阵法两方之中,一方变弱,另一方便会变强。
肃国公府与武安侯府有阵法相连,裴昭信出事,国公府运势变弱,武安侯府就变强了。
裴昭沅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抬脚去了裴昭信的院子。
裴老夫人、裴忠国、裴昭礼和裴昭砚也赶了过去。
二房一家听说裴昭信喝毒昏迷了,震惊之后便是幸灾乐祸,丁氏笑了,“裴昭信向来眼高于顶,对谁都是一副晦气的脸,死了也好,省得我看到他就烦。”
裴忠仁呵斥,“你小声点。我们还要靠尹岚绮过日子,倘若这话传到她耳中了,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丁氏压低声音,“老爷子最近很少去姨娘的院子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国公爷裴尚鸣一向宠爱韩姨娘,可最近这几日,他一步也没有踏进韩姨娘的院子,韩姨娘失宠了,对他们二房可不是好事。
裴忠仁蹙眉,“我不知,我只知道,裴昭沅那个死丫头去姨娘房里闹了一通,导致姨娘被父亲禁足。”
丁氏神色厌恶,“裴昭沅就是一个祸害,自从她回来,我不知受了多少气,如今想去厨房拿点吃的也要看旁人的脸色了。”
以往,她虽没有掌家权,但尹岚绮一向待人和善,她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但现在呢,连一点吃的都要受人制约。
裴忠仁低声道:“可惜老太太没死,若她死了,姨娘说不定能被扶正,我便也是嫡子。”
裴老夫人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竟被裴昭沅救了回来。
裴昭仁想了想,“我发现裴昭沅那丫头有些邪门,连老爷子也拿她没办法,我们避着她些,暂时什么都不要做。”
*
裴昭信躺在床榻上,盖着厚重的被褥,双目紧闭。
尹岚绮看到裴昭信脸色更加苍白了,死气沉沉的,心揪了起来,“沅沅,你会医术,你看看你二哥还有救吗?”
裴昭沅指尖轻轻搭在裴昭信的手腕上,“能救。”
尹岚绮松了口气。
裴昭沅出去制作解药。
裴老夫人:“信儿这孩子打小便不让人操心,但我没想到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也不与我们说,一个人憋着,憋出毛病了吧?”
裴昭礼拧眉,“他今早还来找我说话,那时还好好的。”
裴昭砚攥紧了拳头,“老二去见沈明柠,被沈明柠陷害,他定是被沈明柠刺激到了。”
毕竟,他们与沈明柠相处了十几年,不是没有感情的。
裴昭砚看不惯沈明柠的做法,但到底也无法真心恨她,但此刻,他看着裴昭信被沈明柠陷害变得心如死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对沈明柠心软便是傻子。
裴昭沅制好解药,喂裴昭信吃下,裴昭信很快醒来,见床边站了一群人,头疼欲裂,“你们怎么来了?”
裴昭砚见裴昭沅制的解药竟然真的救了裴昭信,微微垂下了眸子。
他没想到便宜妹妹会不计前嫌救二哥。
或许,娘说得对,她与沈明柠真的不同。
裴忠国凝视裴昭信那张病态的脸,半晌,冷着脸,“愚蠢。”
裴昭信低笑一声:“你们都知道了啊?我不过是吃了一颗毒药而已,你们担心什么?”
裴老夫人循循善诱,“信儿,你与沈明柠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你仔细说来,好不好?”
裴昭信听到沈明柠三个字,眼底掠过冷意,一瞬又消失,低嘲,“我与她能有什么事?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让祖母担心,是我的不是。”裴昭信垂眸,诚恳道歉。
裴老夫人见他不肯说,也不好再逼问他,她发现,他们一家被武安侯府的人害得不轻。
沅沅,信儿都被害了。
她曾以为沈明柠也就是刁蛮任性一些,万万没想到,她能歹毒至此,一点也不顾点当初的手足之情。
裴老夫人站起身,最后说了一句:“你好生歇着吧,你身边还有那么多亲人,你做糊涂事之前,先想想我们。”
裴昭礼看了看裴昭信,到底没呛他,推着轮椅离开了。
尹岚绮心疼道:“信信,你不知道我方才有多担心你,你往后不要伤害自己了,好不好?你不要制毒了,你离那些毒药远一些,好吗?”
裴昭信捂嘴咳嗽了一声,没点头同意远离毒药,只道:“让娘担心了。”
他本不喜欢制毒,但他学习制毒这么多年,突然让他不碰毒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点本事了。
难道,他要放弃了吗?
尹岚绮又说:“沅沅特意制了解药给你吃下,沅沅嘴上不说,但她心里也是担心你的。”
尹岚绮猜测裴昭沅曾经没有得到过养父母的关心,所以不知该如何与亲人相处,但家人有困难,沅沅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沅沅一定是关心家人的。
裴昭信一怔,扭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裴昭沅,她神色淡漠,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像是在看陌生人。
裴昭信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憋出一句话,“我没有钱了,无法付你毒药的钱,等我赚了钱再还你。”
裴昭沅盯着他半晌,“嗯。”
深夜,裴昭信躺在床榻上,屋内没有点蜡烛,伸手不见五指,裴昭信脑中思绪繁杂,越想越乱,心情更加糟糕。
“吱”,房门被人推开。
裴昭信吓了一跳,“谁?”
裴昭沅缓步走进,声音很轻,“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大晚上的,你要带我见什么人?”裴昭信蹙眉,直觉不是好人,“我不想去。”
裴昭沅走到裴昭信面前,声音冷淡,“可是,你影响到我了。”
肃国公府运势变弱,连带着她的运势和寿命也会变。
裴昭信错愣,“我何时影响你了?”
裴昭沅缓缓伸出手,拎起了裴昭信后背的衣裳,转身就往外走。
裴昭信突然离床,背脊在最高点,脑袋和双手双脚被迫垂下,呈弧形状,脸色一变,“裴昭沅,你放我下来。”
她瘦瘦小小的,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裴昭沅不放,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裴昭信难受又气闷,“你要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