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公元四年暮春,车师城的晨光刚驱散戈壁的寒气,陈平使团便已整装待发。新继位的车师国王亲自送至城外,手中捧着一卷用丝绸包裹的舆图——这是车师国珍藏的西域商路图,标注着沿途的绿洲、水源与部落分布,算是对大秦援军的谢礼。“陈大人,车师刚平定叛乱,需尽快收拢散兵,便不远送了。”国王语气诚恳,“此去龟兹,沿途多是平坦戈壁,只需三日便可抵达,若遇麻烦,可持此舆图联络沿途的车师牧民。”
陈平接过舆图,躬身致谢:“国王放心,待大秦与龟兹结盟,定会派军队护送商队,让车师与中原的贸易畅通无阻。”说罢,他翻身上马,与李信一道,率领500名止戈卫与使团成员,朝着龟兹方向疾驰而去。
随行的情报员秦越勒马走在陈平身旁,手指着远处连绵的天山山脉,缓缓介绍:“大人,龟兹在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缘的中心,那里可不是车师能比的——水土丰饶,有渭干河灌溉,农田成片,百姓多以农耕为主,兼营畜牧,号称‘西域天府’。”
他顿了顿,补充道:“龟兹人口约八万余人,胜兵两万,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大国;军队装备也精良,有具装骑兵(战马披甲、士兵重甲),冶铁技术发达,兵甲能自给自足,连匈奴都不敢轻易招惹;王城叫延城,是西域少有的大城,土筑城墙高五丈,周围有护城河,城内佛塔林立,乐师弹琵琶、舞姬跳胡旋舞,是西域乐舞艺术的中心,王室姓白,现任国王白纯,为人稳重,却也多疑。”
陈平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看来龟兹是西域的关键,若能与他们结盟抗匈、开展贸易,其余小国自然会跟风。”
三日后,使团抵达龟兹王城延城。远远望去,延城的土黄色城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城头上飘扬着白色的王室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城门口的护城河碧波荡漾,几名龟兹士兵身着铁甲,手持长戟,仔细检查进出的商队与行人,神情肃穆。
秦越上前,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文书(用楮纸书写,盖着太子府的印章),向守卫说明来意。不多时,一名身着锦袍的官员快步走出城门,躬身道:“陈大人远道而来,国王已在王宫等候,请随我来。”
进入延城,街道宽阔平整,两侧是土坯砌成的房屋,屋顶覆盖着茅草,偶尔能看到几座汉式风格的阁楼——官员解释道:“这些是早年中原商人留下的房屋,国王特许保留,以示对中原的友好。”街道上行人往来,有挑着担子的农夫、牵着骆驼的商队、捧着佛经的僧侣,还有弹着琵琶的乐师,胡语与中原话交织,一派热闹景象。
王宫坐落在延城中心,是一座由夯土与木材建造的宫殿,屋顶覆盖着青色的琉璃瓦(西域少见的珍品),殿外的广场上,几名舞姬正随着琵琶声跳着胡旋舞,旋转的裙摆如同绽放的花朵。龟兹国王白纯身着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端坐在殿内的王座上,见陈平进来,微微抬手:“陈大人一路辛苦,请坐。”
“谢国王。”陈平落座后,开门见山,“此次前来,一是代表大秦,希望与龟兹结盟,共同对抗匈奴;二是想与龟兹建立国家层面的贸易,让两国百姓都能受益。”
说罢,他示意内侍呈上礼物——两名止戈卫抬着一个木案上前,案上摆放着大秦的特产:雪白的蒸馏精盐(装在青瓷罐中)、晶莹的方块白糖(放在铜盘里)、柔韧的楮纸(叠成整齐的书卷)、散发着清香的玫瑰香水(装在琉璃瓶中)、紧实的茶砖(裹着油纸),还有一口锃亮的坩埚钢铁锅(锅身轻薄,却异常坚固)。
白纯的目光落在这些礼物上,眼中闪过惊讶。他拿起一块茶砖,闻了闻,又摸了摸铁锅,语气带着几分赞叹:“这些东西,孤在商队那里见过,尤其是茶砖与精盐,很受龟兹贵族喜欢,只是商队每次带来的量都很少,价格也高得离谱。”
“商队贸易规模有限,且多为私人经营,难免抬价。”陈平笑着解释,“若大秦与龟兹建立国家商队,每月可向龟兹供应精盐五千斤、白糖两千斤、茶砖一千块、楮纸五千卷,价格比商队低三成;这铁锅更是大秦独有,用坩埚钢打造,轻便耐用,不易生锈,可批量供应,让龟兹百姓也能用上好锅。”
白纯眼中泛起兴趣,却也皱起眉头:“结盟抗匈、开展贸易,孤自然愿意。只是……匈奴势大,若大秦与龟兹结盟,匈奴定会报复,尤其是商队——龟兹的军队自保尚可,若要护送商队往返大秦,实在力不从心。”
这正是陈平早已预料到的顾虑,他立刻答道:“国王不必担心。商队不必直达大秦,只需送到车师即可——车师已成为大秦的附属国,大秦会在车师驻扎军队,修建驿站与仓库,龟兹商队将货物运到车师,再由大秦商队接往中原,往返不过四十天左右,既安全,又省时。”
“四十天?”白纯眼中一亮,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王座的扶手,“车师距此不过二十日路程,往返四十天,确实可行。只是……车师刚经历叛乱,安全是否有保障?”
“国王放心。”陈平取出车师国王赠送的舆图,展开在案上,“车师城内已有大秦的止戈卫驻守,城外修建了防御工事,且大秦的玄鸟火箭炮车队已在前往车师的路上,匈奴若敢袭击车师,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纯看着舆图上标注的车师防御工事,又看了看案上的礼物,终于点头:“好!孤同意先试行——待大秦的军队与火箭炮车队抵达车师,龟兹便派第一批国家商队,运送货物前往车师,试试这条商路。”
第一次谈判顺利达成,陈平心中稍定。次日清晨,他再次求见白纯,此次不谈结盟,只谈贸易细节。“国王,昨日谈及贸易,我还有一事想与国王商议。”陈平开门见山,“为避免贸易中的麻烦(如物物交换的价值不对等、货币换算的混乱),大秦希望龟兹的国家商队,能使用大秦的货币进行交易——大秦货币分金、银、铜三种,金币重一两,可换白银一百枚或铜钱一万枚,价值稳定,且在西域已有流通。”
白纯闻言,眉头微蹙:“龟兹自有货币(龟兹方孔钱),若改用大秦货币,恐会引起百姓不满,且王室也需时间适应。”
“国王多虑了。”陈平早有准备,取出三枚大秦货币(金、银、铜各一枚),放在案上,“大秦货币可与龟兹货币并行流通,不会强制废除龟兹货币;且用大秦货币交易,大秦会给予优惠——比如用大秦金币购买精盐,可多换一成;若龟兹用玉石、棉花、等特产兑换大秦货币,大秦会按市场价提高一成收购,让龟兹多获利。”
“提高一成收购?”白纯的目光落在金币上——那金币铸造精美,正面刻着“大秦金半两”,背面刻着玄鸟图案,比龟兹的货币更显厚重。他知道,龟兹盛产玉石(天山玉)、棉花(去年产量暴涨),且冶铁技术发达,能打造优质的铁器,若用这些特产兑换大秦货币,再用货币购买大秦的盐、糖、纸,确实能多获利。
“不仅如此。”陈平补充道,“若龟兹长期使用大秦货币,大秦还会派工匠前来,协助龟兹改进冶铁技术与棉花纺织技术,让龟兹的特产更具竞争力,远销中原。”
白纯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孤同意了——龟兹的国家商队,将使用大秦货币与大秦交易;龟兹的玉石、棉花,也可按市场价提高一成,兑换大秦货币。”
达成货币共识后,陈平又询问龟兹的可交易特产。白纯笑着答道:“龟兹的天山玉质地温润,是西域珍品;棉花产量去年已达五十万斤,纤维细长,适合纺纱织布;冶铁作坊能打造铁甲、长刀、农具,质量不输大秦;还有乐舞器具(如琵琶、箜篌),中原少有,若大秦感兴趣,也可纳入贸易。”
陈平一一记下,心中大喜:“这些特产,大秦都很需要!尤其是棉花大秦的工业苑正急需,日后定能成为两国贸易的主力。”
离开王宫后,陈平立刻找来李信、赵佗、苏角,又召来龟兹本地的情报人员(秦越早已联络好),一同查看西域舆图。“昨日与龟兹国王商议时,国王提及西域还有几个绿洲小国,如焉耆、姑墨、温宿。”陈平指着舆图上的三个红点,“焉耆是强大的绿洲国家,地处龟兹与车师之间,是重要的补给站;姑墨、温宿则在龟兹以西,是前往大月氏的必经之路。你们三人各带100名止戈卫(剩余200名止戈卫留守使团驻地,确保使团安全),分别前往这三个小国,一是联络当地的情报人员,二是了解他们的特产与贸易需求,看看能否说服他们也加入大秦的贸易体系,为日后与大月氏结盟铺路。”
“末将遵令!”李信、赵佗、苏角齐声应诺——他们深知,这三个小国虽小,却是西域商路的关键节点,若能将它们纳入贸易体系,大秦在西域的影响力将更进一步。
三日后,李信三人分别率领止戈卫出发前往焉耆、姑墨、温宿。陈平则留在龟兹,与白纯敲定第一批商队的细节(如货物种类、数量、出发时间),同时等待大秦军队与火箭炮车队抵达车师的消息。
站在延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天山山脉,陈平心中满是喜悦——短短几日,便搞定了西域大国龟兹,不仅达成了结盟抗匈的初步意向,还建立了以大秦货币为核心的贸易体系,这为后续与大月氏结盟、开拓西域商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知道,待李信三人从三个小国返回,待车师的防御工事完善,大秦在西域的布局,将迎来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