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玄尘子出关的第二天,一个神迹便在皇宫中传开。
经过昨日地动,多处宫殿受损,尤其是偏殿的琉璃瓦震落大半,汉白玉栏杆也多有裂痕。工部原本预估至少要月余才能修复完毕。
然而玄尘子只是在晨曦中缓步走过受损的宫苑,手中拂尘轻挥,口中念念有词。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碎裂的瓦片自动飞回原位,裂开的栏杆缓缓弥合,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所有受损的宫殿竟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光彩夺目。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原本计划在太后寿宴后便启程回国的各国使臣,纷纷改变了行程。北狄的拓跋弘第一个递上国书,以仰慕大胤国师风采为由,请求多留几日。紧接着,西域、东瀛、南诏等国的使团也相继上书,希望能有幸拜见国师。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案头堆积的国书,神色复杂。
国师这一手,可是让大胤在诸国面前大大长了脸啊。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试探。
玄尘子静立在下首,神色淡然:不过是些小术,陛下过誉了。
小术?皇帝挑眉,能让各国使节争先恐后地想要拜见,这可不是小术。朕决定三日后在宫中设宴,庆祝国师出关。届时,还请国师在诸国使臣面前,再展神通。
玄尘子微微蹙眉:陛下,道法自然,不宜炫技。
这不是炫技。皇帝目光深邃,这是立威。北狄、西域近来蠢蠢欲动,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看看大胤的底蕴。
玄尘子沉默片刻,终是颔首:贫道明白了。不过,贫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国师请讲。
贫道想收定渊王妃为弟子。
这话让皇帝愣住了:龙惊墨?国师为何......
此女与道有缘。玄尘子语气平静,且她命格特殊,若不入道门,恐难逃劫数。这也是为了大胤的江山社稷着想。
皇帝沉吟良久:国师既然开口,朕自然准奏。不过此事还要问问定渊王的意思。
消息传到定渊王府时,龙惊墨正在研究那枚能遮掩异世气息的玉佩。
国师要收我为徒?她震惊地看向夜烬,这是何意?
夜烬神色凝重:国师行事向来深谋远虑。他既然看破你的来历,还要收你为徒,必有其深意。
那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暂且观望。夜烬目光深邃,三日后国宴上,看他如何行事。
三日后,皇宫再次张灯结彩,这次是为了庆祝国师出关。
宴会的规格甚至超过了太后的寿宴。各国使臣早早到场,个个翘首以盼,都想亲眼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国师究竟有何等神通。
龙惊墨与夜烬到场时,立刻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氛。那些使臣看他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忌惮——毕竟国师出关后第一个拜访的,就是定渊王府。
看来我们都沾了国师的光。龙惊墨轻声道。
夜烬淡淡扫过在场的使臣:只怕福祸难料。
皇帝与国师同时驾到时,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今日的玄尘子依然是一身素白道袍,但袍角用金线绣着八卦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步履从容,所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今日设宴,一为庆祝国师出关,二来也是应各国使臣之请,让大家有机会一睹国师风采。皇帝开场便直奔主题。
酒过三巡,在众人的期待中,玄尘子缓缓起身。
贫道闭关多年,承蒙诸位厚爱。今日便献丑,与诸位论道一番。
他话音方落,殿外忽然飘来阵阵异香。众人惊讶地发现,庭院中的花木竟在寒冬中绽放,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在花间翩翩起舞。
这......这可是腊月啊!有大臣失声惊呼。
更让人震惊的是,玄尘子只是轻轻一挥手,殿内的烛火便化作一只只流光溢彩的凤凰,在梁间盘旋飞舞,映得整个大殿如同白昼。
各国使臣看得目瞪口呆,连手中的酒杯掉了都浑然不觉。
龙惊墨却微微蹙眉。她注意到,在施展这些法术时,玄尘子的脸色似乎苍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玄尘子忽然看向龙惊墨:
定渊王妃,可愿上前来?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龙惊墨身上。她定了定神,在夜烬鼓励的目光中起身走上前。
玄尘子取出一枚玉簪,簪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此乃贫道闭关时炼制的清心簪,今日便赠予王妃。不知王妃可愿拜入贫道门下,修习道法?
这话如同惊雷,在宴会上掀起轩然大波。国师竟然要收定渊王妃为徒!
龙惊墨尚未回答,北狄的拓跋弘忽然起身:
国师既然要收徒,何不考虑我北狄的公主?我国公主天资聪颖,定不会让国师失望。
其他使臣也纷纷开口,都想争取这个难得的机会。
玄尘子却淡然摇头:贫道与王妃有缘,此乃天意。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龙惊墨:王妃意下如何?
龙惊墨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心知这个选择关系重大。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忽然察觉到一股诡异的视线。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篷的身影在殿外一闪而过。
那个身影给她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仿佛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弟子愿意。她不再犹豫,躬身行礼。
玄尘子满意地点头,将玉簪插入她的发间:
从今日起,你便是贫道的弟子了。
宴会结束后,玄尘子特意留下龙惊墨:
你可知贫道为何要收你为徒?
龙惊墨摇头:请师父明示。
因为只有道门功法,才能让你完全掌控来自异世的力量。玄尘子神色严肃,否则,终有一日你会被这股力量反噬。
他取出一卷古籍:这是《太清心经》,你且好生修习。记住,在练成第三重之前,切勿在人前展露异能。
龙惊墨接过经书,心中凛然。原来国师早就看透了一切。
而在宫墙的阴影处,那个斗篷人远远望着他们,低声自语: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异世之魂......
一阵寒风吹过,掀起斗篷的一角,露出的竟是一双非人的金色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