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院门外,一个穿着锦袍、面带焦急之色的中年富商,正对着守门的护卫不住作揖恳求,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家仆,担架上躺着一个用被子蒙着头的人,看不清面貌,但似乎情况很不好。
“这位军爷,行行好!麻烦通禀一声龙小姐!鄙人乃是平远镇济世堂的东家刘福安,听闻京城龙家的小姐途经鄙镇,医术通神,特来求医!救救我儿吧!”那富商声音带着哭腔,神情不似作伪。
护卫面无表情地拦着:“我家小姐旅途劳顿,需要静养,不见外客。刘员外还是另请高明吧。”
“军爷!镇上的郎中都瞧遍了,连州府请来的名医都束手无策!都说...都说我儿怕是撑不过今日了!听说龙小姐昨日在清风驿一眼就看出恶奴阴谋,必是慧眼如炬的高人!求求您了!只要龙小姐肯出手,无论成与不成,刘某愿奉上千金为谢!”刘员外几乎要跪下了。
龙惊墨在窗内听得清楚。济世堂?刘福安?她有点印象,似乎是平远镇最大的药铺东家,家境殷实。他儿子得了重病?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节外生枝。但听到“千金为谢”和“医术通神”的传言(肯定是昨夜驿站之事以讹传讹了),心中微微一动。
她现在缺钱,也需要一些“神医”的名声作为将来的护身符之一。而且,救人一命,对空间的成长也有好处。
沉吟片刻,她扬声道:“让他进来吧。”
门外的护卫一愣,随即恭敬应道:“是!”然后对刘员外道,“刘员外,请吧,我家小姐答应见你了。”
刘员外喜出望外,连忙招呼家仆抬着担架,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
龙惊墨已经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面色平静。
刘员外一进来,看到龙惊墨如此年轻,虽然气度不凡,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些怀疑传言是否夸大。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小人刘福安,叩见龙小姐!求龙小姐救救我儿性命!”
“起来说话。病人抬过来我看看。”龙惊墨语气平淡。
家仆连忙将担架抬到近前,掀开被子。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面色蜡黄中透着一股诡异的青黑之色,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呼吸极其微弱,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气味。他的脖颈和露出的手腕处,可以看到一些溃烂的红疹,形状可怖。
龙惊墨只看了一眼,眉头就蹙了起来。这症状...怎么和之前陈掌柜提到的、刘地主家少爷的怪病如此相似?
她起身走近,不顾那腥臭味,仔细查看男子的瞳孔、舌苔,又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紊乱微弱,时有时无,中毒之象极为明显!而且是一种非常阴损复杂的混合毒素!
“他发病前可有什么异常?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地方?”龙惊墨一边检查一边问道。
刘员外连忙道:“回小姐!我儿半月前曾去城外别庄收租,回来后就有些精神不振,说是被林子里的一种怪虫咬了,当时也没太在意,只抹了点药膏。谁知后来就发起高烧,身上开始起红疹,越来越严重,溃烂流脓,郎中都说是恶疮邪毒,用了许多药都不见好,反而...”
龙惊墨心中了然。又是城外林子?怪虫?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示意刘员外解开他儿子的上衣。只见男子胸膛和后背,布满了更加密集的溃烂红疹,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不断渗出黄黑色的脓水,恶臭扑鼻。
周围的护卫和丫鬟都忍不住掩鼻后退,面露恶心之色。
龙惊墨却面不改色,眼神专注。她仔细检查着那些溃烂的伤口,甚至用银针挑取了一点脓液仔细观察。
银针迅速变黑!毒性极烈!
而且,她在一些伤口深处,隐约看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与脓血融为一体的暗蓝色荧光粉末!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猛地一凛!这粉末...和她从那毒箭上刮下来的毒粉,颜色和气息极其相似!虽然经过身体反应有所变化,但本质同源!
难道,刘员外儿子中的毒,和那个火焰鬼头组织的毒有关?!那个组织的人,在平远镇附近的林子里活动过?还用毒虫害人?
一瞬间,龙惊墨想到了很多。这或许是一个深入了解那个神秘组织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