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藏身洞窟,被林风命名为“蕴灵洞”。相比水云洞,这里更加隐蔽,灵气属性偏于柔和滋养,更适合疗伤。
五人在洞中一待,便是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对于刚刚经历生死劫难、险些元婴溃散的五人而言,是痛苦而漫长的恢复期,却也是沉淀与领悟的宝贵时光。
林风 的伤势最重,不仅是肉身和灵力透支,更严重的是神识受损和元婴不稳。他的元婴近乎透明,随时可能消散。柳萱的生灭道种之力日夜温养,沐云心的《溯魂归源章》不断修复他受创的神魂。他自己则摒弃了一切复杂的推演,只是每日静坐,以最本能的方式,引导灵泉中的温和灵气,一点点地浸润、修补着银灰色的元婴。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用最细的针线缝合破碎的琉璃。但正因如此,他对元婴的结构、自身神识与元婴的联系,有了最本质、最细微的体会。当他的元婴终于重新凝实,甚至比渡劫后更加内敛、更加与自身“计算”、“创造”之道契合时,他感觉自己的神识似乎完成了一次蜕变,变得更加坚韧、通透。修为稳固在元婴初期,但对力量的精细掌控,远超普通初入元婴者。
苏茹 的恢复方式截然不同。她的伤主要在于强行透支战意和元婴之力,导致根基震动。她没有单纯地吸收灵气,而是每日在洞中演练一套极其缓慢、却蕴含着无尽变化的枪法。每一招都仿佛重若千钧,又轻如鸿毛,她在体会力量从元婴流淌至四肢百骸,再归于元婴的完整循环。暗金元婴在演练中,逐渐褪去了渡劫后的虚浮锋芒,变得更加凝练沉静,战意内蕴,含而不发。当她收枪而立时,气息渊渟岳峙,已然完全稳固在元婴初期,战神领域收放自如,范围更广,控制更精。
李铁柱 的混沌元婴本就以“耐揍”和“包容”着称,恢复起来反而是最快的。他每日除了调息,就是对着灵泉发呆,或者摆弄自己的混沌之力。他在思考林风渡劫时喊出的那句话——“你的混沌,就是你”。他开始尝试,不再将混沌之力视为一种可以随意演化万物的“工具”,而是将其视为“李铁柱”这个存在的一部分,是自己意志和特性的延伸。他的混沌元婴,那憨厚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丝灵动的“狡黠”和“坚定”。他的修为同样稳固在元婴初期,混沌之力总量恢复,质量似乎还有所提升,带着一种“我自混沌,混沌即我”的独特韵味。
柳萱 和 沐云心 虽然没有直接冲击元婴,但这一个月的护法与自身修炼,也让她们获益匪浅。柳萱在持续催动生灭道种救治同伴的过程中,对生命力量的流转、平衡与转化,有了更深的领悟,修为稳步朝着金丹大圆满迈进,生灭道种与她几乎融为一体。沐云心则通过长时间弹奏疗伤、宁神的乐章,对音律影响生命与神魂的机制理解更深,《万物生》和《溯魂归源章》的造诣更上一层楼,修为也达到了金丹后期巅峰。
一个月后,三人的元婴伤势基本痊愈,境界稳固。虽然距离巅峰状态还有距离,但已有了自保和一战之力。
这一日,五人围坐在灵泉边,进行闭关后的第一次正式交流。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林风首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反思,“低估了元婴老怪的实力和狠辣,也高估了我们新晋元婴的战斗力。若非那龙鼍意外出现,我们恐怕已经陨落。”
苏茹点头:“元婴与金丹,确有天堑。非是力量差距,而是对天地之力的调动、对自身‘道’的运用、以及生命层次的压制。我们虽有星辉洗礼和特殊传承,但时间太短,未能转化完全。”
“那血河老怪,功法邪门,似乎对星辰之力和生命精气格外贪婪。”柳萱回忆起那污秽的血河,仍心有余悸,“他口中的‘圣源’,会不会就是黯源?”
“很有可能。”林风分析,“黑煞宗功法阴邪,黯源那种吞噬万物本源的特质,对他们而言可能是大补之物,或者功法进阶的关键。我们净化了黯源,等于断了他重要的前路,难怪他如此疯狂追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铁柱问道,“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那老怪物肯定还在找我们。”
“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以及……提升实力的捷径。”林风目光深邃,“单纯的闭关修炼,短时间内难以再有巨大突破。我们需要机缘,或者……主动创造机会。”
“创造机会?”苏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血河老祖在找我们,我们也可以‘找’他。”林风缓缓道,“当然,不是硬碰硬。我们需要了解他的动向,他的弱点,以及……这云梦大泽中,是否还有其他能牵制甚至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看向柳萱和沐云心:“柳师姐,沐师姐,接下来可能需要你们多辛苦。柳师姐尝试与这大泽中的植物,尤其是那些古老的水生灵植沟通,了解这片水域的‘历史’和隐藏的强大存在。沐师姐,你的音律能沟通万物,尝试感知水下的‘声音’,尤其是那些强大的水族妖兽的领地和习性。”
他又看向苏茹和李铁柱:“苏师姐,铁柱,你们伤势恢复较好,负责在附近相对安全的区域活动,设置一些隐蔽的监测点,留意是否有陌生修士或异常能量波动。但切记,以隐匿为主,绝不可暴露。”
“那你呢?”柳萱问。
“我继续推演。”林风推了推新换上的眼镜(用洞内材料临时做的),“推演血河老祖可能的行动模式,推演云梦大泽的地脉与天然阵法分布,寻找对我们有利的地形,以及……尝试将我们五人的元婴之力,进行更深层次的战术融合推演。之前渡劫和逃命时的应急配合,证明我们的‘道’有联合的巨大潜力。”
分工明确,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疗伤阶段结束,潜伏与侦查阶段开始。他们不再是被动躲藏的猎物,而是要开始利用环境,搜集情报,寻找反击或摆脱困局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