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到炼气二层，李铁柱的生活并没有立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依旧是杂役，依旧要每天去灵田报到。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
眼神更加明亮，腰杆挺得更直，连挥舞锄头都带着一股子轻快劲儿。体内充盈的灵力让他干活更加轻松，效率更高，甚至能分出些许心神，继续磨炼他的《控物术》——比如，尝试同时操控几粒小石子，或者让锄头落下时角度更精准，省力。
监工王猛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在某次巡视时，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突破了？”
李铁柱恭敬回答：“回王师兄，侥幸突破到二层。”
王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但眼神里少了几分看待工具人的漠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在修仙界，实力永远是硬道理，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层提升。
同组的杂役们看他的眼神也更加复杂。羡慕嫉妒有之，但更多的是一种疏远。李铁柱知道，自己已经和他们拉开了差距，虽然这差距微乎其微，但在等级森严的宗门底层，这层差距就是鸿沟。
有人私下里议论：
“铁柱这家伙，肯定有什么奇遇！”
“说不定是偷吃了什么灵草……”
“我看他是走了狗屎运！”
李铁柱对此一笑置之。他深知自己的“奇遇”是什么——是来自现代社会的思维模式，是肯钻研、肯下笨功夫的韧性，是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我的“卷王”本能。
然而，炼气二层只是起点。外门弟子考核近在眼前，他需要更多的准备。尤其是实战方面，他几乎是一片空白。总不能考核的时候，给考官表演一个《高效锄草》或者《悬浮羽毛》吧？
他需要练习攻击和防御性的法术，需要一件像样的法器（哪怕是最低阶的），还需要了解考核的流程和常见项目。这些，都需要灵石。
光靠杂役的月俸和绩效，以及偷偷摸摸的“野外采集”，来钱太慢了。
必须开辟新的财源！
一个偶然的事件，给了他灵感。
那天休息时，他听到两个杂役在唉声叹气。
“唉，这个月的绩效又是丙等，一块绩效灵石都拿不到，修炼用的‘聚气散’又买不起了。”
“谁说不是呢？我感觉我快到一层巅峰了，可就是差那么一点，怎么也突破不了，心烦意乱，干活都没劲儿。”
李铁柱心中一动。这不就是他之前困境的翻版吗？修炼瓶颈，资源匮乏，心态焦虑，形成恶性循环。
他走过去，状似随意地搭话：“两位师兄可是为修炼进度烦心？”
那两人看了他一眼，认出是最近风头正劲的“绩效鬼才”李铁柱，态度倒也客气了几分。
“是啊，铁柱师弟，你修炼快，有什么好法子吗？”其中一人带着希冀问道。
李铁柱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两位师兄可知，为何同样资质，同样干活，有人进步快，有人进步慢？”
那两人茫然摇头。
“除了资源，更重要的，是方法和对自身状态的掌控。”李铁柱开始兜售他的理念，“比如说，你们感觉快到瓶颈了，是选择拼命打坐，还是适当放松，调整心神？修炼时，是胡子眉毛一把抓，还是有重点地冲击关窍？干活的时候，是纯粹卖力气，还是想办法节省体力，甚至利用干活来锻炼对灵气的细微控制？”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两个杂役问懵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些。
李铁柱趁热打铁，压低声音：“不瞒两位师兄，我最近对这方面略有心得。如果两位信得过，或许我可以帮你们分析分析，找找问题所在。当然……这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
那两人将信将疑，但看到李铁柱确确实实突破了二层，又说得头头是道，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答应让他“诊断”一下。
李铁柱让他们分别描述了自己日常的劳作、修炼习惯和遇到的具体问题。然后，他结合自己突破的经验、“闲云散人”玉简里的理论，以及上辈子学的那些时间管理、效率优化的皮毛知识（包装成玄妙的“修炼心法”），给他们各自提出了一些建议。
比如，建议那个感觉灵力滞涩的杂役，尝试在劳作时，有意识地将灵力均匀散布到双臂，模拟《控物术》的精细操控，而不是蛮干。建议那个心态焦虑的，每天抽出一刻钟，什么都不想，只是放松身心，观察呼吸（美其名曰“入静法”）。
他甚至根据他们描述的自身灵力属性偏向（微弱得几乎无法分辨），推荐了他们可以去尝试寻找的、对应属性的“野生经验包”类型。
几天后，那两个杂役兴冲冲地找到李铁柱。
“铁柱师弟！神了！我按你说的，干活时试着控制灵力，虽然一开始更累，但慢慢感觉灵力好像听话了不少！”
“我也是！那天闲着发呆一刻钟，感觉脑子清醒多了，晚上打坐好像顺利了一点！”
虽然距离突破还早，但这种积极的反馈让他们对李铁柱惊为天人。
这件事很快在小范围的杂役圈子里传开了。越来越多卡在瓶颈、或者单纯想提升绩效的杂役，偷偷找到李铁柱，希望得到“指点”。
李铁柱看着络绎不绝的“客户”，意识到商机来了。
他正式“开张”，在自己的工棚角落里（用一块破布隔开），挂了个手写的牌子——“铁柱师兄修炼咨询处（暂定名）”。
服务内容：个性化修炼问题诊断、绩效提升建议、瓶颈突破思路分析、心态调整指导。
收费标准：初次咨询，一块下品灵石。后续跟进，视情况收费。
这个价格，对杂役来说不算便宜，但相比于看不到希望的停滞，以及可能带来的绩效提升（直接关系到灵石收入），很多人愿意尝试。
李铁柱的“培训班”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张了。他没有传授什么高深功法——他自己也不会。他卖的，是思路，是方法，是结合了现代管理学和心理学皮毛的、针对修仙底层牛马的“反内耗、提效率”解决方案。
他教他们如何优化工作流程节省体力灵力，如何利用零碎时间进行“微修炼”，如何调整心态应对监工的压榨，如何识别和利用身边那些被忽略的、微薄的免费资源（比如特定朝向的月光、清晨的露水等蕴含的极微量灵气）。
他甚至搞出了一套简陋的“灵力控制训练套餐”，就是变着花样的《控物术》和《水镜术》基础练习。
效果是显着的。虽然不可能让每个人都突飞猛进，但确实帮助不少杂役提升了工作效率，稳定了心态，甚至有个别人在李铁柱的针对性建议下，真的突破了困扰已久的小瓶颈。
“铁柱师兄”的名声，渐渐在底层杂役中传开。他的“咨询处”从门可罗雀到需要预约，收入也稳定起来，虽然每次只有一两块灵石，但积少成多，比他单纯干活来钱快多了。
然而，树大招风。他的行为，很快引起了杂役处管事，以及一些老资格、却晋升无望的杂役头目的注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李铁柱这套“歪门邪道”，动摇了某些人依靠信息差和资历建立的微弱权威，也触碰到了一些潜在的灰色利益。
一天晚上，李铁柱刚送走最后一位“客户”，正准备清点今日收入，工棚的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了。
三个身材高大、面露凶光的杂役堵在门口，为首一人脸上有一道疤，是杂役中有名的刺头，名叫赵虎。
赵虎抱着双臂，斜眼看着李铁柱，冷笑道：“李铁柱，你小子很会搞事情啊？在这里开堂授课，收灵石收到手软？经过谁允许了？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李铁柱心里一沉，知道麻烦上门了。
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