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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闹出的风波,像夏夜里一场猝不及防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也快,但终究在地上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提醒着人们天气并非总是晴好。林家院内恢复了平静,那只立功的芦花母鸡依旧每日贡献着远超常理的鸡蛋,林周氏变着法子给家人补充营养,林机商则更加隐秘地将多余的鸡蛋换成家计所需。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甚至因为那次小冲突的胜利,家里还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凝聚力。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却在林家老大林忠农的心底悄然涌动。他是家里最年长的孩子,性情忠厚,沉默寡言,像极了父亲林大山年轻的时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承袭了农人最本质的特质:相信土地,相信汗水,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对于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物,他本能地保持着一种审慎的距离感,甚至是……不安。

妹妹林锦鲤的降生,带来的种种异象和后续的“奇迹”,对林忠农而言,冲击远比其他兄弟要大。老二林机商机敏灵活,乐于接受新鲜事物,将妹妹视为“福星”和“机遇”;老三林勇武心思单纯,只觉得妹妹厉害,与有荣焉;老四林慧文饱读诗书,能从故纸堆里找到类似记载,赋予其“祥瑞”的文化内涵,从而坦然接受。就连几个半大的小子,也只是懵懂地知道妹妹来了之后,家里饭食好了,日子顺了,便单纯地欢喜。

唯独林忠农,他无法如此轻松地看待这一切。

那棵反季开花的梨树,他亲眼所见,震撼之余,更多的是困惑。枯木逢春是好事,但违背时令,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游方道士的到来和箴言,更增添了一层神秘乃至诡异的色彩。“福祸相依”、“韬光养晦”这些词,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他理解父亲要求保密的原因,但这恰恰印证了他的担忧:妹妹带来的“福气”,是见不得光的,或者说,是可能引来灾祸的。

而“鸡窝里的奇迹”,则将这担忧推向了顶峰。

一只鸡,一天下十几个蛋?这完全颠覆了林忠农活了十几年所认知的常理。他负责家里的重活,也包括打理鸡舍猪圈。他熟悉那只芦花母鸡的习性,知道它什么时候下蛋,什么时候抱窝。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感到一种深切的陌生和失控。这不再是“好运”或者“巧合”能解释的了,这简直是……妖异。

王婆子那句“妖鸡”的尖叫,虽然是无理取闹,却像一根毒刺,精准地扎进了林忠农内心最隐秘的角落。他当时不在场,但事后听母亲和弟弟们说起,王婆子那撒泼打滚、指认“妖物”的画面,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忍不住想,如果下次,不是王婆子这样不得人心的长舌妇,而是更有权势、更难以辩驳的人提出质疑呢?林家该如何自处?妹妹又该如何自处?

这些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寝食难安。白天在地里干活时,他常常会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出神。今年的庄稼长势确实比预想的好,旱灾的影响似乎被降到了最低。这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可林忠农却忍不住去想:这风调雨顺,这禾苗茁壮,背后是否也有妹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影响?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收成,还是他辛辛苦苦、一锄头一锄头种出来的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和自我怀疑,开始啃噬这个朴实青年的心。他觉得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土地和汗水——的价值,正在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所动摇。

这天傍晚,林忠农从地里回来,比往常更沉默。他闷声不响地打水洗手洗脸,又去后院铡好明天喂牛的草料,动作机械,眉头始终紧锁。吃饭的时候,他也只是埋头扒饭,很少夹菜,连林周氏特意给他夹的一块炒鸡蛋,他也只是愣了片刻,才默默吃掉。

林大山和林周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了大儿子的异常。林周氏柔声问道:“老大,是不是地里活太累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林忠农摇摇头,声音低沉:“没事,娘,不累。”

“那是心里有事?”林大山放下碗筷,看着儿子,“跟爹说说。”

林忠农抬起头,张了张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摇篮的方向。小锦鲤刚吃完奶,正被林周氏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嗝,粉嫩的小脸靠在母亲肩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围坐在桌边的哥哥们,看到林忠农看她,还咧开没牙的小嘴,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纯净无邪,足以融化任何坚冰。可林忠农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下,迅速低下头,避开了妹妹的目光。他怎么能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那是对妹妹的怀疑,是对这份“天降之福”的否定。他怕说出来,会伤了父母的心,会让兄弟们觉得他不知好歹。

“真没事,爹。”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拿起碗筷,“可能就是有点乏了。”

林大山见他不想说,也没再逼问,只是叮嘱道:“累了就早点歇着,别硬撑。地里的活不是一天干完的。”

“嗯。”林忠农含糊地应了一声。

饭后,林忠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院里纳凉,或者帮着弟弟们温习功课,而是径直回了自己和老二、老三合住的东厢房。他点亮油灯,却无心看书(他识字不多,偶尔翻看也是农书或黄历),只是坐在炕沿上,对着跳跃的灯火发呆。

窗外,传来弟弟们的嬉闹声,以及母亲哄妹妹睡觉的轻柔哼唱声。家的温暖气息包裹着他,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他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无法像家人那样全然接纳和享受妹妹带来的变化。

“大哥,咋这么早就进屋了?”林机商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账本。他最近跟着父亲学记账,对数字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看到大哥对着油灯发呆,他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是不是在想哪家姑娘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若是平时,林忠农早就窘迫地呵斥他胡说了。但今天,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弟弟,眼神复杂,没有接话。

林机商察觉出大哥情绪不对,收敛了笑容,挨着他坐下:“大哥,你真没事吧?我看你这两天都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因为王婆子那事?”

林忠农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老二,你说……妹妹她……到底是什么?”

林机商一愣,没想到大哥会问这个。他挠挠头:“啥是啥?不就是咱妹妹吗?林锦鲤啊!”

“我是说……她带来的这些……事儿。”林忠农斟酌着用词,“梨树开花,鸡下怪蛋……这些,正常吗?”

林机商笑了:“大哥,你想多了!这有啥不正常的?妹妹是福星啊!道士不都说了吗?咱家这是积了德,老天爷赐福呢!你看,自从妹妹来了,咱家日子是不是好过多了?爹娘脸上的愁容都少了。这是大好事!”

“好事是好事……”林忠农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福气,来得太容易,太……太古怪了。老话说,福兮祸所伏。我怕……”

“怕啥?”林机商不以为然,“怕王婆子那种人?爹不是说了吗,咱只要低调点,不张扬,他们就抓不到把柄。再说了,妹妹这福气是实打实的,又没害人。你看那鸡蛋,吃起来不香吗?换回来的粮食,不顶饿吗?”

“我不是说妹妹害人。”林忠农急忙辩解,“我是怕……这福气本身,会不会有什么……代价?或者,会不会引来咱家承受不起的东西?”他想起了道士说的“命格不凡,易遭天妒”。

林机商看着大哥忧心忡忡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就是太实在了,想得多。啥代价不代价的?妹妹是咱家人,她的福气就是咱家的福气。至于引来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有爹娘,有我们这么多兄弟在,还护不住一个妹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说:“大哥,我跟你说,我这两天琢磨着,等咱家再宽裕点,可以用卖鸡蛋的钱,盘下镇上一家小铺面,不用大,就卖点山货、鸡蛋什么的。有妹妹这福气罩着,生意肯定差不了!到时候,咱家就真是扎根镇上了,爹娘也不用那么辛苦种地……”

林机商描绘着未来的蓝图,眼里闪着光。可他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林忠农,反而让林忠农更加焦虑。弟弟已经将妹妹的“福气”当成了可以规划、可以利用的资源,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福气,是可以这样算计的吗?

“老二!”林忠农忍不住打断他,“你别总想着靠妹妹!咱家过日子,还得靠踏实干活!地里的庄稼,才是根本!”

他的语气有些冲,林机商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委屈:“大哥,你这话说的……我咋就靠妹妹了?我不是也在想办法让家里好吗?妹妹有福气,咱借着这股东风让家里日子更好,有啥不对?难道非要苦哈哈的才叫踏实?”

兄弟俩的争执声引来了隔壁的林勇武和林慧文。林勇武探头进来:“大哥,二哥,你们吵啥呢?”

林慧文也走了进来,看到两人脸色都不好,轻声问:“怎么了?”

林机商没好气地说:“你问大哥!他觉得妹妹的福气不踏实,怪我想着靠妹妹发财呢!”

林勇武一听,粗声粗气地说:“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妹妹是福星,这是好事!有啥不踏实的?要不是妹妹,咱现在可能还喝稀粥呢!”

林慧文比较冷静,他看了看闷头不语的林忠农,又看了看气鼓鼓的林机商,沉吟道:“大哥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古人云,‘受人之恩,当思图报’。妹妹年幼,她所带来的福泽,我们作为兄长,更应思虑如何善用,如何守护,而非视为理所当然。二哥想要改善家计,初衷是好的,但行事确需谨慎,避免树大招风。”

他这番话,既肯定了林忠农的担忧有合理性,又安抚了林机商,指出了方向。林机商的气消了些,嘟囔道:“我也没说不谨慎啊……”

林忠农抬起头,看着三个弟弟,苦涩地说:“我不是怪老二,也不是不疼妹妹。我只是……只是觉得心里慌。你们想想,一只鸡一天下十几个蛋,这……这根本就不是世间应有之事。我总觉得,这像是……像是借来的运气,或者……透支了什么东西换来的。我怕哪天,这福气没了,或者,要咱们用更大的代价去还。”

他终于将心底最深的恐惧说了出来。这番话让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连最乐观的林机商和林勇武,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大哥的担忧,虽然听起来有些杞人忧天,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世间万物,讲究平衡,得到多少,或许真的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慧文若有所思,缓缓道:“大哥所言,涉及天道盈亏之理。然,妹妹既降生于我家,便是天意。我等凡人,难以窥测天机。但求问心无愧,脚踏实地,善用福泽,同时谨言慎行,积德行善。如此,即便真有因果循环,我林家亦能以善因结善果,坦然面对。”

“老四说得对!”林机商立刻附和,“咱家又没做亏心事,怕啥?以后多做好事,给妹妹积德就是了!”

林勇武也拍着胸脯:“对!谁要是敢来讨债,先问过我的拳头!”

弟弟们的话,多少宽慰了林忠农一些。但他心头的阴霾,并未完全散去。那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不安,依然沉甸甸地压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林忠农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农活中。他更加精心地伺候着地里的庄稼,除草、松土、施肥,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仿佛想通过这种最原始、最踏实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来对抗那种虚无缥缈的“福气”带来的失控感。

这天,他在地里给玉米锄草。烈日当空,汗水顺着他的额角、鼻尖不断滴落,砸在干热的土地上,瞬间就被吸干。他直起腰,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把脸,望着眼前这片长势喜人的玉米地。株株玉米秆粗叶壮,已经抽出了天花,预示着秋后不错的收成。

若在以往,看到这样的景象,林忠农心里会充满踏实和喜悦。这是他用汗水浇灌出的希望。可现在,他却忍不住去想:这茁壮,有没有一丝一毫,是得益于妹妹那无形的福泽?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杂草一样难以根除。

他烦躁地挥起锄头,更加用力地锄起草来,似乎想将那些杂念也一并锄掉。

就在这时,他听到地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大哥!大哥!不好了!”

林忠农抬头一看,只见老七林平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脸上满是惊慌。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林忠农心里一紧,放下锄头迎了上去。

林平安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妹妹……妹妹发烧了!额头滚烫!娘让你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林忠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扔下锄头,也顾不上跟地里其他干活的人打招呼,拉着林平安就往家跑。

一路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妹妹发烧了!那个带来无数奇迹的妹妹,那个被家人视为福星的妹妹,竟然生病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最害怕的事情,难道真的要发生了吗?这病,是不是就是“代价”的开始?是不是因为这福气太过,所以妹妹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了?

他越想越怕,脚步踉跄,几乎是被林平安拖着跑回了家。

刚进院门,就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氛。林周氏抱着小锦鲤在堂屋里焦急地踱步,林大山眉头紧锁地站在一旁,林机商、林慧文和几个小的都围在旁边,脸上写满了担忧。林勇武不在,大概是跑去请郎中了。

“娘!妹妹怎么样了?”林忠农冲进堂屋,急切地问道。

林周氏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烧得厉害,小脸通红,一直哼哼唧唧的,没精神……”她怀里的林锦鲤,确实不像往常那样精神,蔫蔫地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就让人心疼。

林忠农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哆嗦。他下意识地看向父亲,声音发颤:“爹……这……这怎么会……”

林大山沉声道:“别慌!已经让老三去请张郎中了。小孩子家,头疼脑热是常事,兴许就是着凉了。”

话虽如此,但林大山的脸色同样凝重。小锦鲤自出生以来,一直健健康康,连咳嗽都很少有过。这突如其来的高烧,难免让人往不好的方面联想。尤其是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不寻常之事。

林忠农看着妹妹难受的样子,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担忧,一种强烈的自责和悔恨涌上心头。是不是因为他暗中怀疑妹妹,才导致了这场病?是不是他的念头,带来了不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大山和林周氏面前,这个沉默寡实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爹,娘!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胡思乱想……是我……”

林周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忠农不肯起来,流着泪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担忧和恐惧全都说了出来:“……爹,娘,我心里怕啊!我怕这福气太盛,妹妹承受不起……我怕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如今妹妹病了,定是我的念头招来的!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我不配当大哥!”

他这番痛哭流涕的忏悔,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这才知道,平日里最沉稳踏实的大哥,内心竟然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和不安。

林周氏心疼地腾出一只手去拉他:“傻孩子!快起来!这怎么能怪你?妹妹生病是常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瞎想!”

林大山也叹了口气,弯腰用力将儿子拉起来:“忠农,你是长子,心思重,爹明白。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福气就是福气,生病就是生病,两码事。妹妹是咱林家的孩子,血肉之躯,哪有不生病的道理?你把这些混为一谈,才是真的钻了牛角尖!”

正说着,林勇武拉着村里的张郎中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张郎中已是花甲之年,医术在附近几个村子都颇有名望。他顾不上歇口气,立刻上前为小锦鲤诊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张郎中。林忠农更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张郎中仔细诊了脉,又看了看小锦鲤的舌苔和气色,沉吟片刻,说道:“无妨,无妨。就是寻常的风寒入里,引起了发热。娃娃年纪小,体质娇弱,反应就重些。我开一剂疏风散寒的药,煎了喂她吃下,发发汗,热度退了就好了。”

听到郎中的诊断,大家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原来只是普通的风寒,并不是什么“代价”或者“反噬”。

林大山连忙道谢,让林机商跟着郎中去抓药。林周氏也松了口气,但看着怀里难受的女儿,依旧心疼不已。

张郎中一边写药方,一边随口说道:“这娃娃根基不错,脉象虽浮数,但底子厚实。好好调理,很快就能恢复。不过,近日天气多变,大人孩子都需注意保暖,切忌贪凉。”

送走郎中,林机商立刻跑去抓药。林周氏抱着小锦鲤轻轻摇晃着,林大山则看向依旧神情恍惚、面带愧疚的林忠农。

他走到大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大,听见郎中的话了吗?妹妹只是得了小病,跟别的娃娃一样。你是家里的长子,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你的肩膀,要用来扛起这个家,而不是扛那些无谓的包袱。妹妹是福星,但首先,她是你的妹妹,是我们林家的一份子。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担当。你明白吗?”

父亲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林忠农被阴霾笼罩的心田。是啊,妹妹首先是妹妹,是家人。家人生病,他应该做的是关心和照顾,而不是陷入自我怀疑和恐惧之中。福气与否,都是外物,家人之间的亲情和责任,才是根本。

他看着母亲怀里因为不适而轻声哼哼的妹妹,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他走上前,笨拙却坚定地对林周氏说:“娘,让我抱抱妹妹吧。”

林周氏有些意外,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小锦鲤递到他怀里。林忠农身材高大,手臂粗壮,抱着柔软娇小的婴儿,动作显得十分僵硬,但他却抱得极其认真和稳当。他低下头,用自己粗糙的脸颊,极其轻柔地贴了贴妹妹滚烫的额头,低声说:“妹妹不怕,大哥在。大哥会保护你,让你健健康康长大。”

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小锦鲤在他怀里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虽然带着病态的疲惫,却依然清澈。然后,她竟然轻轻咧了咧嘴,像是想笑,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林忠农心中最后一道冰墙。所有的担忧、恐惧、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更加坚定和纯粹的守护之心。

他明白了,无论妹妹带来的是什么,她都是他最亲的小妹妹。而他作为大哥,唯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护她周全。

药抓回来后,林周氏亲自煎好,小心翼翼地喂小锦鲤服下。也许是药效发作,也许是大哥的怀抱给了她安全感,后半夜,小锦鲤的体温开始逐渐下降,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守在一旁的林忠农,看着妹妹熟睡的小脸,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像一次淬火,烧掉了林忠农心中不必要的杂质,让他对妹妹、对家庭的责任感变得更加纯粹和坚韧。大哥的担忧,并未完全消失,但它已经从一种消极的恐惧,转变成为一种积极的警醒和动力。他依然相信土地和汗水,但他也开始学习,如何去理解和守护那份属于妹妹的、与众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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