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知县赵成守的府邸。
赵府的后花园格外精致,虽已是深秋,却依旧花草繁茂。
沿着鹅卵石小路往前走,能看到一片秋菊,黄的、白的、紫的,开得正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旁边是几株山茶,花苞饱满,似要绽放。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边的几株月季,竟然还开着几朵鲜红的花,像燃烧的火焰。
花园中央有一座小亭子,亭子里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碟桂花糕、一碟蜜饯,还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都是赵灵儿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可此刻,赵灵儿却双手托着下巴,坐在石凳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桌上的糕点,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粉色丝带,衬得她腰肢纤细。
乌黑的头发梳成了垂挂髻,插着一支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像上好的羊脂玉,脸颊带着淡淡的婴儿肥,一双杏眼又大又亮。
只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
那天夜里的场景,不断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她中了采花贼的淫毒,浑身燥热难耐,是李太白救了她。
可那解毒的过程,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他的手,他的吻,他说的那些羞人的话,还有……骗自己含着他的“糖葫芦”的感觉,每想一次,赵灵儿的脸颊就像烧起来似的,心跳也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
她明明应该恨李太白的!
他不过是个土包子,竟敢玷污她的清白!
按照她往日的性子,早就派人把他抓起来,大卸八块了。
可不知为何,每当想起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帅气的身姿,和那晚的翻云覆雨,她就恨不起来,反而心里会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桌上的糖葫芦,她就会想起那天夜里,他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喘息,羞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
一声轻咳陡然响起,打断了赵灵儿的思绪。
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父亲赵成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穿着一身藏青色官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爹!你吓死我了!”赵灵儿拍着胸脯,不满地娇喝道,“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赵成守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道:“可不是爹故意吓你,是你想东西太入神了。”
他瞥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糕点,故意叹了口气,“唉,女大不中留啊,这才几天,就只顾着想别人,把你爹都忘了。”
“爹!你胡说什么呢!”赵灵儿脸一红,连忙凑过去,抱着赵成守的胳膊撒娇,“我才没有想别人呢,我就是在想,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
赵成守哪里不知道女儿在撒谎,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逗你了。说真的,是不是葛武欺负你了?我听侍女说,你从野狼帮回来后,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连最喜欢的糖葫芦都不吃了。要是葛武敢欺负你,就算他是什么清风剑圣,爹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灵儿心里一暖,父亲虽然是一县之长,在外人面前严肃得很,可对她却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她摇了摇头,装作轻松地说:“没有啦,葛武怎么敢欺负我呢。我就是这几天有点不舒服,胃口不好。”
赵成守没有揭穿她的谎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爹也不多问,只是记住,不管出了什么事,爹都在你身后。”
赵灵儿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拨开赵成守的手,低着头整理头发,嘟囔道:“爹,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经算高挑了,这话不过是撒娇罢了。
赵成守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满是宽慰。
当年他为了远离皇室的纷争,带着刚出生的灵儿来到这清河县,虽然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安稳。
他只希望灵儿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远离那些阴谋诡计。
可他的笑声还没停,一道刺眼的流光突然从天而降,径直朝着后花园飞来。
赵灵儿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赵成守身后。
赵成守也脸色一变,站起身,挡在女儿前面,警惕地看着那道流光。
流光在小亭子外停下,光芒散去,露出一把三米多长的飞剑。
剑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人,头戴金色面具,面具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不清容貌,只觉得他身形魁梧,气势逼人。
那人看到赵成守,没有丝毫废话,从怀中掏出一卷金色锦帛,随手展开。
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晋皇帝诏曰:年关将至,朕思念族人,特号令,大晋朝内三十五岁以下,赵家儿郎齐聚京师,共度嘉年。钦此。”
话音刚落,金色锦帛便朝着赵成守飞了过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赵成守不敢大意,运转体内气血,稳稳地接住了锦帛。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皇影卫!这是皇室的皇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