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 11 月的汉市，初冬的晨光刚漫过长江大桥的钢索，把江面染成淡金色时，国际会展中心的三号展厅已像烧开的水般热闹起来。展厅入口处，两米高的倒计时牌立在红地毯旁，红色数字每秒跳动一次，“距离涛芯 1 号发布会还有 1 小时” 的字样格外醒目。旁边的展示墙被分成三栏，贴满了实验室研发的照片：元月算法攻坚时，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被红笔圈出关键节点，李华雪和小林头挨着头讨论，笔记本摊在地上；四月流片成功那天，王院士举着芯片原型笑得露出牙，身后的工程师们举着 “成了！” 的手写纸牌；七月小规模试产时，汉芯电子的生产线旁，团队成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放大镜检查封装细节 —— 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日期，像一串沉甸甸的脚印，踩着 “半年磨一剑” 的韧劲。
展厅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中混着咖啡香和印刷资料的油墨味。主舞台的背景板用深蓝色打底，“汉市智造?芯动未来” 八个白色大字带着金属光泽，中间 “涛芯 1 号” 四个银色字体比成人手掌还大，下方 “自主知识产权?中低端芯片标杆” 的小字旁，缀着十二枚专利授权的红色印章图案。舞台两侧的 LEd 屏循环播放着芯片测试视频：左边屏幕里，美的空调装上涛芯 1 号后，能耗监测仪的数字从 1.2kwh\/h 降到 0.96kwh\/h，旁边弹出 “能耗降低 20%” 的绿色标识；右边屏幕里，海尔物联网冰箱同时连接手机、智能音箱、厨房秤，数据传输的进度条一秒跳满，下方小字标注 “响应速度比莱茵 Lx-200 快 0.3 秒”。
观众席上已坐满大半，前排的企业代表们手里攥着烫金封面的资料册，封面上印着涛芯 1 号的芯片剖面图。美的家电的技术总监王总正和身边的工程师低声交流，手里的笔在资料册 “成本对比表” 那页画着圈；海尔物联网事业部的张经理则翻着测试报告，指尖在 “72 小时稳定性测试通过” 的结论上反复摩挲。后排几个来自顺德的小家电企业代表，正拿着手机拍舞台两侧的视频，其中一人小声说：“要是这芯片真像说的这么好，明年就能把莱茵的订单停了，省不少钱呢！”—— 他们大多是提前一天坐高铁赶来的，有人还带着自家产品的电路板，就为了现场比对芯片适配性。
李华雪站在后台的化妆镜前，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遍米白色西装外套。她抬手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钉 —— 是张涛前几天送的，附言写着 “上台要精神点”。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西装内袋里的 U 盘，金属外壳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让她想起这 U 盘里存着的 12 版 ppt：第一版只列了核心参数，被张涛说 “太干，要让企业看到实际好处”；第五版加了应用案例，王院士又建议 “把工艺适配细节加上，让工程师放心”；直到昨晚，她还和团队对着最终版 ppt 逐页核对，把 “功耗降低 28%” 的表述，改成 “动态功耗补偿算法使每颗芯片年省电 1.2 度”，更贴近企业的实际需求。
“华雪，该上台了。” 张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瓶温水，瓶盖已经拧开。“别紧张，你讲的是咱们自己实打实做出来的技术，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查，怎么说都有底气。” 他看着李华雪眼里的光，又补充道，“台下的企业盼自主芯片盼了好几年 —— 去年冬天，有家家电厂因为莱茵断供，生产线停了三天，损失了几百万。你把涛芯 1 号的优势讲透，他们自然会认可。”
李华雪接过温水，喝了小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她忽然想起半年前实验室成立那天，张涛在签约仪式上握着王院士的手说 “咱们要让中国企业用上自己的芯片，不用再看别人脸色”，如今这句话即将在发布会上落地，心里既紧张又激动，指尖都微微有些发麻。
上午 10 点整，展厅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只有舞台背景板亮着。主持人走上台，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涛宇集团董事长张涛先生！”
张涛整理了一下领带，大步走上舞台。台下立刻响起掌声，有人还吹起了口哨。他站在话筒前，笑着挥了挥手：“各位企业代表，各位媒体朋友，大家上午好！一年前的今天，我们在华中科大成立芯片研发实验室，当时有人跟我说‘汉市做芯片太难了，没技术、没经验，纯属跟风’；三个月前，涛芯 1 号完成小规模试产，又有人说‘就算做出来，也没有市场会用，国外芯片的口碑摆在这里’。”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舞台两侧的屏幕，“但今天，我们用数据说话 —— 涛芯 1 号不仅能做出来，还能做得好，更能解决大家的痛点！”
掌声落下后，张涛侧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涛讯科技研究院核心技术顾问、涛芯 1 号算法团队负责人李华雪女士，为大家详解这款自主芯片的技术优势！”
李华雪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走上舞台。聚光灯落在身上时，她看到台下第一排的小林举着 “雪姐加油” 的手写纸牌，忍不住笑了笑。她走到话筒前，调出 ppt 的第一页 “涛芯 1 号核心优势”，语气清晰而坚定：“各位企业代表，大家好。今天我不想只讲枯燥的参数，而是想从‘能为大家解决什么问题’的角度，跟大家聊聊涛芯 1 号的‘不一样’。”
她点击鼠标，屏幕上出现芯片的算法架构图，红色线条标出 “动态功耗补偿模块”：“首先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动态功耗补偿算法。大家都知道，国内芯片制造工艺和国外有差异，比如 14nm 工艺的栅极漏电率会比国外同级别高一点 —— 传统算法按固定参数运行，很容易出现发热超标。但我们的算法能实时监测芯片的漏电率和温度，每 10ms 调整一次电压，就像给芯片装了‘智能温控阀’，最终让功耗降低 28%，完全适配国内的制造工艺。”
她切换到下一页，屏幕上出现两张对比表：左边是莱茵 Lx-200 芯片，右边是涛芯 1 号。“大家可以看这里，” 她指着 “运算速度” 那栏，“两者都是 1.2Ghz，能满足家电、物联网设备的需求。但成本 ——” 她加重语气，点击鼠标让 “单颗成本” 的数字放大，“莱茵 Lx-200 是 18 美元，涛芯 1 号是 12 美元，直接降低 35%！”
台下立刻有了骚动，王总率先举起手：“李顾问，我想请问，这个成本优势能长期保持吗？还有，批量供货周期是多久？我们美的明年春季有 50 万台空调要上市，如果现在下单，春节前能拿到货吗？”
李华雪笑着点头：“王总您好，这两个问题我一起回答。首先，成本优势是长期的 —— 我们的算法和汉市本地的制造工艺深度适配，没有进口设备的关税和技术授权费，所以能把成本控制在 12 美元以内。其次，供货方面，我们和汉芯电子合作的生产线，目前月产能已达 30 万颗，批量订单的供货周期控制在 15 天以内。如果现在签约，春节前不仅能拿到 50 万颗芯片，我们还会派 5 人技术团队上门，协助贵公司调试空调的控制系统，确保芯片和设备完美适配。”
话音刚落，张经理也站起来，手里举着自家冰箱的电路板：“李顾问，我们的物联网冰箱需要同时连接传感器、显示屏、wiFi 模块，最多的时候要对接 8 个设备。涛芯 1 号在多设备连接时，稳定性怎么样？会不会出现数据丢包，导致冰箱报错？”
“这是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李华雪调出测试视频，屏幕上出现 100 台物联网设备同时连接涛芯 1 号的场景：绿色的数据流平稳地在设备间传输，丢包率的数字始终停在 0.1%。“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做过极限测试，100 台设备同时连接时，丢包率仅 0.1%，远低于行业 1% 的标准。而且，我们在芯片上预留了 2 个定制化接口，如果海尔有特殊需求，比如增加蓝牙连接功能，我们的算法团队可以在两周内完成优化，不会影响生产进度。”
问答环节持续了 40 分钟，台下的提问一个接一个：小天鹅的代表问 “芯片的使用寿命能达到多久”，李华雪答 “通过了 10 万小时老化测试，相当于家电的全生命周期”；苏泊尔的代表问 “小批量采购能不能享受批发价”，她答 “5 万颗以上就能享受 11.5 美元的单价”；甚至有一家做智能门锁的小企业代表问 “能不能提供样品测试”，她当场让工作人员记下对方的联系方式，承诺 “明天就寄 100 颗样品过去”。每当她说出 “自主研发”“本土支持”“成本优势” 这些关键词时，台下的笔记本上就会多一行标注 —— 企业代表们心里都清楚，过去依赖国外芯片时，不仅要忍受高价，还常面临 “断供”“技术封锁” 的风险，而涛芯 1 号的出现，正好把这些痛点都解决了。
上午 11 点半，技术讲解结束。李华雪走下舞台时，台下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有人还站起来鼓掌。她看到王总正拿着手机给总部打电话，语气激动：“就签涛芯 1 号！50 万颗，马上办手续！” 张经理则围着工作人员，催着要采购合同的模板 —— 显然，大家都已经做了决定。
发布会的签约环节紧随其后。舞台一侧的签约区摆着四张深棕色的桌子，铺着红色桌布，上面放着烫金的采购协议和签字笔。美的的王总率先走过去，李华雪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首批订单 50 万颗，用于明年春季的空调新品。” 王总握着她的手，力道很大，“以后咱们汉市的企业，就用汉市造的芯片，不用再看外国人的脸色了！”
海尔的张经理紧接着签下 30 万颗订单，用于物联网冰箱生产线。他在协议上盖章时，笑着说：“我们总部已经批了预算，后续还会追加订单，争取明年所有冰箱都用上涛芯 1 号！” 紧接着，格力、tcL、长虹的代表也陆续上前签约 —— 格力订了 15 万颗，用于智能电饭煲；tcL 订了 8 万颗，用于智能电视；长虹订了 7 万颗，用于物联网空调。不到半小时，首批订单量就突破了 100 万颗，总金额达 1200 万美元。
签约结束后，展厅内的交流区更热闹了。中小企业的代表们围着李华雪，手里拿着自家产品的资料，咨询小批量采购的细节；几家物联网设备公司的技术负责人，则拉着实验室的工程师，讨论定制化芯片的研发方案。李华雪耐心地一一回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院士发来的视频消息 —— 画面里，老院士坐在实验室的电脑前，身后围着一群研究员，他举着一枚涛芯 1 号的样品，笑着说：“华雪，我们看了发布会直播，做得好！为咱们汉市争光了！”
下午 1 点，发布会圆满结束。李华雪和张涛站在展厅门口，看着企业代表们抱着签约文件、资料册，满脸笑意地离开。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涛哥，咱们的芯片，真的打开市场了。” 李华雪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想起半年前还在为算法瓶颈发愁，如今却收获了这么多订单，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张涛点头，指着远处江面上的货轮：“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要把生产线的月产能提到 50 万颗，还要启动中端芯片的研发。以后，不仅是家电、物联网设备，还要让汉市智造的芯片，走进汽车、医疗设备的生产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涛芯 1 号的样品，芯片外壳上刻着 “2009.11 汉市” 的小字，递给李华雪，“你看，这上面有咱们的城市和时间，以后每年的今天，咱们都要记得这个日子 —— 这是中国自主芯片的起点，也是咱们涛宇的新起点。”
李华雪接过芯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金属的冰凉和阳光的温暖交织在一起。她抬头看向展厅内，小林和团队成员正举着 “涛芯 1 号大卖” 的牌子拍照，脸上满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