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一声令下,帝国边军战阵光芒暴涨,前排重盾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般向前推进,后方弓弩手引弓搭箭,闪烁着破甲符文的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带着凄厉的尖啸,率先覆盖向蛮石族的围墙!
“举盾!”石坚族长怒吼。
蛮石族战士们纷纷举起厚重的包铁木盾或直接以坚实的臂膀格挡。箭矢撞击在盾牌和石墙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火星四溅。不少箭矢穿透了防御,带起一蓬蓬血花,瞬间便有数十名蛮石族战士倒下,但他们留下的空缺立刻被后面的人补上,无人后退!
“为了山之子!为了部落!”乌木挥舞着巨大的石斧,咆哮着劈飞几支箭矢,双目赤红。
第一轮箭雨过后,边军重步兵已然逼近围墙,开始用沉重的撞木冲击部落那简陋的木质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巨响。围墙上的蛮石族战士则奋力投掷巨石、滚木,或是用长矛从垛口向下猛刺,与试图攀爬的敌军展开血腥的肉搏。
与此同时,妖灵会的数百高手也动了。他们并未参与正面攻坚,而是如同鬼魅般散开,从侧翼甚至借助一些飞行符箓或驯养的怪鸟,试图直接越过围墙,目标直指被重重保护在部落中心的齐天笑!
“拦住他们!”石坚族长亲自带着部落中最精锐的一批勇士,迎向那些突入内部的妖灵会高手。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岩巫祭司则站在祭坛方向,挥舞着木杖,口中吟唱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随着他的吟唱,部落围墙的岩石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微微蠕动起来,变得更加坚固,甚至偶尔会突兀地刺出石笋,将靠近的敌人刺穿。他在调动部落积累多年的大地之力进行防御。
南宫瑾剑光如龙,游走在混乱的战场中,他的剑又快又狠,专门挑那些实力较强的妖灵会成员下手,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为蛮石族分担着巨大的压力。柳依依则穿梭在伤员之间,玉如意绿光不停闪烁,竭尽全力救治着受伤的战士,她的存在,极大降低了部落的伤亡率。
齐天笑被石坚族长安排的最强壮的几名勇士围在中央,但他岂能安心看着别人为自己流血牺牲?他数次想要冲出,却被那些忠诚的勇士死死拦住。
“山之子!您的安危最重要!战斗交给我们!”勇士们眼神坚定,哪怕自己身上已添数道伤口,也绝不退让。
齐天笑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熟悉的蛮石族战士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黄土;乌木浑身是血,却依然在疯狂劈砍;石坚族长独战两名妖灵会玄王,虽勇猛无比,但身上也已挂彩;南宫瑾的剑光依旧凌厉,但气息已不如最初平稳;柳依依脸色苍白,显然玄气消耗巨大……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愧疚与无力感,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腾、灼烧!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这些追兵的无情,更恨自己将这灾难带给了这些淳朴而勇敢的人!
“看吧!这就是你要守护的‘人性’?多么脆弱!多么可笑!他们因你而死!而你,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被保护着!” 灵魂深处,“九劫”的低语再次响起,充满了嘲讽与煽动,“释放吧!释放吾之怒火!让这些蝼蚁,在真正的龙威下颤抖、毁灭!”
“不!我不能!”齐天笑在心中咆哮,死死压制着那即将失控的暴戾。
然而,就在此时,战局陡然生变!
妖灵会那名玄王巅峰的长老墨渊,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岩巫祭司的防御和南宫瑾的拦截,如同鬼影般出现在保护圈外围!他枯瘦的手掌带着墨绿色的诡异光芒,直接拍向一名挡在齐天笑身前的蛮石族勇士!
那名勇士甚至来不及反应,护体气血就被轻易撕裂,胸膛瞬间塌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眼看是活不成了!
“山之子!”其他勇士目眦欲裂,疯狂地扑向墨渊。
“蝼蚁撼树!”墨渊冷笑,袖袍一挥,墨绿色的毒雾弥漫开来,靠近的勇士顿时皮肤溃烂,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那双阴鸷的眼睛,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齐天笑!
“小子,跟我走吧!”墨渊五指成爪,带着禁锢空间的强大力量,直接抓向齐天笑的肩膀!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眼看着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爪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眼看着身边忠诚的勇士为了保护自己而惨死,无边的愤怒、绝望与守护的执念,如同火山般在齐天笑脑海中轰然爆发,彻底冲垮了他一直苦苦维持的理智堤坝!
“吼——!!!”
一声并非通过喉咙,而是源自灵魂深处、血脉本源,充满了无尽威严、暴戾与洪荒气息的龙吟,猛地从齐天笑体内迸发出来!
这声龙吟并不响亮,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规则之力,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喊杀声、爆炸声!声音所过之处,空间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首当其冲的墨渊,脸色骤然大变!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那源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威压,让他这玄王巅峰的强者都感到一阵心悸与颤栗,抓向齐天笑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
而更明显的效果,发生在战场上的坐骑身上!
帝国边军阵营中,那些受过严格训练、甚至拥有一丝稀薄妖兽血脉的战马,在听到这声龙吟的刹那,仿佛遇到了天敌克星!它们发出惊恐至极的嘶鸣,无论骑士如何鞭打控制,都彻底失去了理智,人立而起,疯狂地四处乱窜、践踏!原本严整的边军战阵,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步兵阵列也被受惊的战马冲撞得七零八落!
妖灵会那边,一些驯养的飞行坐骑更是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就连蛮石族自己圈养的一些用于驮运的强壮山兽,也都惊恐地趴伏下来,发出哀鸣。
龙威初显,万兽慑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惊骇地望向那龙吟传来的方向——被墨渊攻击的齐天笑!
此刻的齐天笑,周身淡金色的气血之力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剧烈翻滚,那双原本人类的眼眸,已然彻底化为了一双冰冷、纯粹、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暴戾的金色竖瞳!一股远比祭坛回应时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洪荒龙威,如同实质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虽然身形未变,但站在那里,却仿佛化身为了这片天地的主宰,睥睨着世间万物!
墨渊的手爪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失声惊呼。
然而,齐天笑(或者说被龙威主导的意识)并没有回答他。那双金色的竖瞳冰冷地扫过混乱的敌军,扫过惊愕的蛮石族人,最后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墨渊身上。
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念,锁定了墨渊。
血战,因这突如其来的龙威震慑,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和转机。但齐天笑这无意识释放的力量,也将他体内最大的秘密,更加清晰地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