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车停在学校门口时,晨雾还没完全散。叶芝推开车门,书包带往肩上一甩,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她昨晚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企鹅对话框,张齐那两条灰色的消息记录,像根刺扎在心里。
教学楼里已经飘着早读的声音,叶芝踩着走廊的瓷砖,鞋跟敲出清脆的响。她推开教室门,目光第一时间就扫向靠窗的那个位置——空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课桌上,连本翻开的练习册都没有,显然张齐还没来。
叶芝的脚步顿了顿,心里那股火“噌”地就上来了。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书包往桌上一扔,拉链扯得“哗啦”响。
旁边的同学偷偷瞥了她一眼,赶紧把头转回去——平时叶芝就算跋扈,也不会这么沉着脸,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
“两天不回消息,到底在搞什么?”叶芝手指在桌肚里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上次齐娜在走廊里跟她说“你和张齐根本不是一路人,走不长远”的话,又冒了出来。
当时她还冷笑一声,说齐娜算的根本不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走不下去?可现在——才多久啊?张齐就敢这么晾着她,连句解释都没有。
教室后门“吱呀”一声响,齐娜抱着课本走了进来。她刚抬头,就觉出不对劲——叶芝周围像围了层无形的墙,连旁边打闹的同学都绕着她走。
齐娜的脚步慢了些,眼神悄悄往叶芝那边瞟了一眼,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
她想起上次自己在植物园突然的中毒迹象,还有叶芝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魔法气息,以及从小伙伴们的猜测中提出的曼多拉的名字。虽然没有证据,但齐娜总觉得不安——叶芝能用曼多拉的力量,说不定还有其他手段。
她赶紧收回目光,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叶芝没注意自己,才悄悄松了口气。
叶芝根本没心思管齐娜的小动作,她每隔几分钟就往门口看一眼,直到上课铃响前的最后一秒,才看见张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学校规定的特定的蓝色校服,只不过衣服皱巴巴的,头发有点乱,手里攥着个面包,像是刚跑过来。
叶芝刚要站起来,就见班主任拿着教案跟在后面,脸色不太好:“张齐,又迟到!进教室坐好,下课来我办公室。”
张齐点点头,低着头往自己的座位走,路过叶芝身边时,连个眼神都没给。叶芝坐在座位上,指甲几乎要把课桌抠出印子。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想冲上去质问的火压下去——现在是上课,她不想在全班面前丢脸。
整节课,叶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数学公式,她的目光却一直黏在张齐的后背上。
他坐得笔直,好像真的在认真听课,可叶芝总觉得,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她手里的笔转得飞快,转着转着,“啪”地掉在地上。
下课铃一响,叶芝立马就站起来,刚要往张齐那边走,就被同桌拉住了:“叶芝,这道物理题你会吗?老师刚讲的,我没听懂……”
“别烦我!”叶芝甩开同桌的手,语气冲得很。可等她再抬头时,张齐的座位又空了——他刚才还在收拾课本,这才几秒钟,人就没影了。
叶芝站在原地,胸口堵得发慌。她走到张齐的课桌前,看见上面还放着个没吃完的面包,包装袋没系紧,掉出了几粒面包渣。他肯定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要找他,所以一放学就跑了。
“躲什么啊……”叶芝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她转身往回走,肩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疼得她皱了皱眉,却没像平时那样发脾气。
肩膀上的铃兰轻轻扇了扇翅膀,淡绿色的翅膀蹭了蹭叶芝的衣领。她细弱的声音响起来:“叶芝小姐,他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叶芝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可心里那股愤怒,好像被这句话戳破了点,露出了点别的情绪——她其实也有点怕,怕齐娜说的是真的,怕张齐真的不想跟她走下去了。
教室外面传来同学打闹的声音,阳光照在课桌上,亮得晃眼。叶芝坐回自己的座位,把脸埋在臂弯里,心里乱糟糟的。她想给张齐发消息,问他到底在躲什么,可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又把手机收了回去。
“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问清楚。”叶芝在心里说,可那股烦闷,却像潮水一样,把她整个人都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