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局初定,唐笑笑并未有丝毫松懈。对她而言,签订协议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将纸面上的合作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控制力与收益。她深谙“打铁需趁热”的道理,三条战线同时发力,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百越战线:工坊落地与技术捆绑
与百越的“友好通商协议”细节迅速敲定。唐氏商会的工程队伍和技术人员,几乎是跟着协议的墨迹一同抵达了百越。选址、勘测、建设……一座座按照唐笑笑标准化图纸建造的精盐提纯工坊、琉璃烧制作坊,以惊人的速度在百越境内拔地而起。
唐笑笑提供的并非最顶尖的技术,而是最适合百越当前水平、且关键环节留有“后门”的改良版。例如,精盐提纯的核心反应釜内壁涂层配方、琉璃烧制的特定温度曲线控制仪,这些核心部件皆由唐氏商会直接控制,定期维护更换。同时,所有工坊的管理层中,都必须有唐氏派遣的“技术顾问”和“账房先生”,美其名曰“确保技术标准与财务透明”。
百越王廷起初还有些疑虑,但当第一批雪白细腻、远超以往品质的“百越精盐”和晶莹剔透、色彩斑斓的“百越琉璃”生产出来,并迅速通过唐氏商会的渠道销往各地,换取回真金白银和急需的粮食、布匹、药品后,那点疑虑便被巨大的喜悦和依赖所取代。
他们不知道的是,唐笑笑已经悄然将百越的民生(盐)和高端消费品(琉璃)命脉,握在了手中。技术的种子已然播下,生长的藤蔓,却牢牢缠绕在唐氏这棵大树上。
滇国战线:品牌塑造与文化输出
与滇国的合作则显得更为“风雅”。段清明带着唐笑笑的合作方案回国后,凭借其详尽的利弊分析和展现出的巨大利益前景,成功说服了滇王和大部分长老。
合作迅速展开。唐氏注资,派遣农业专家和制茶师傅,帮助滇国改造老旧茶园,引入更科学的种植、养护和炒制技术,开发出“金毫滇红”、“月光白茶”、“云雾乌龙”等系列新品。同时,一座集切割、雕琢、设计于一体的“滇玉工坊”也开始筹建。
唐笑笑的重点,放在了品牌打造和文化渗透上。她亲自为“滇红”系列茶叶设计包装,融入滇国特有的图腾元素,又显得高端时尚;她邀请大夏知名的文人墨客,为极品滇玉摆件题字作赋,编撰传奇故事;她甚至策划了一场“滇国秘境文化展”,在京城“天上人间”展出滇国古老的巫医典籍(复制品)、民族服饰和神秘祭祀舞蹈(改良版)。
一时间,“品滇红,赏滇玉,探秘滇南风情”成为大夏上流社会新的时尚。滇国的特产,不再仅仅是原材料,而是被赋予了文化内涵和品牌价值的奢侈品,价格翻着跟头上涨。滇国王室和贵族赚得盆满钵满,对唐笑笑的认同感与依赖感与日俱增。文化的纽带,往往比经济的捆绑更为牢固。
夜郎战线:资源开发与安全绑定
夜郎这边的进展相对缓慢,却也最为关键。黑水谷互市在磕磕绊绊中终于开启。最初,只有小宗的、试探性的交易。夜郎人用金沙、皮毛、普通药材,换取唐氏商会的盐铁、布匹和日常用品。
坤沙王虽然开放了互市,但内心依然警惕,对地图上标注的那些核心矿脉和资源区,迟迟不愿松口允许唐氏进行大规模勘探和开发。
对此,唐笑笑并不着急。她授意商会,在互市中严格执行“公平交易,质量第一”的原则,甚至主动让利,用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夜郎的特产,并保证供应商品的质量。同时,她让石锋带领的护卫队,以“协助训练夜郎边防军”的名义,留在了夜郎王城。
石锋此人,不仅武力高强,更精通练兵布防之道。他带来的小队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在几次小规模的剿匪和清剿“暗潮”残余势力的行动中表现出色,赢得了不少夜郎中层将领的敬佩。
渐渐地,夜郎人发现,与唐氏交易确实能获得实惠,边境也因联合防卫而更加安宁。一些原本反对互市的贵族,也开始偷偷派人前往黑水谷交易。坤沙王看着国内渐稳的局势和不断流入的财富,又听着石锋时不时“无意间”透露的,关于百越工坊和滇国茶山那惊人的产出和收益,心中的坚冰开始加速融化。
然而,就在南疆形势一片大好之际,那股沉寂一段时间的暗流,再次涌动。
首先是在百越,一座即将竣工的琉璃工坊,夜间突然发生“意外”火灾,虽被及时扑灭,但关键设备受损,工期延误。调查结果是“工匠操作不当”,但唐笑笑安插的顾问却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
紧接着,滇国境内,几处新开发的茶园遭到不明身份人员的破坏,部分珍贵的古茶树被毁。同时,市面上开始流传“新式炒青茶破坏茶性,长期饮用有害”的谣言。
最严重的事件发生在夜郎。一队由石锋协助训练的夜郎边防军,在巡逻时遭遇强力伏击,对方手段残忍,装备了制式的、带有“暗潮”标记的弩箭,造成夜郎军士数人伤亡。现场还留下了挑衅性的标记,直指坤沙王“引狼入室”。
消息传开,夜郎国内守旧势力再度抬头,质疑声浪汹涌而来。
“看吧!我就说与大夏合作没好处!‘暗潮’的报复来了!”
“都是那个唐笑笑!是她给我们带来了灾祸!”
坤沙王面对内外压力,脸色铁青,再次召见了石锋。
石锋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他仔细查看了现场带回的弩箭和标记,沉声道:“大王,此次袭击,装备精良,计划周密,绝非寻常骚扰。‘暗潮’此举,意在挑拨离间,阻止夜郎与我大夏深化合作。若此时退缩,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坤沙王盯着他:“那你待如何?”
石锋眼中寒光一闪:“唯有以雷霆之势,揪出内鬼,予以痛击,方能震慑宵小,稳固大局。我护卫队,愿为前锋!”
坤沙王看着眼前这个代表着唐氏意志和大夏力量的年轻人,又想起地图上那些尚未开发的、足以让夜郎强大的宝藏,想起“暗潮”如同附骨之疽的威胁,一股久违的悍勇与决断涌上心头。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声音震彻大殿:
“好!本王就与你,联手演一出戏,倒要看看,是哪些魑魅魍魉,敢在我夜郎境内兴风作浪!”
“传令下去,边境戒严,互市暂闭三日!彻查内奸!”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
京城,唐笑笑几乎同时接到了三地传来的坏消息。她看着情报,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反而露出一丝“终于来了”的冷笑。
“就知道他们不会甘心。”她对姬无夜道,“手段还是老一套,破坏、谣言、挑拨。看来‘暗潮’在南境的老底,被我们逼得差不多了。”
姬无夜放下朱笔,淡淡道:“跳出来也好,正好一并清理。你打算如何应对?”
唐笑笑站起身,走到南疆沙盘前,手指划过百越、滇国、夜郎,最终停留在夜郎与未知区域的交界处。
“百越和滇国那边,加强安保,控制舆论即可。重点是夜郎。”她目光锐利,“坤沙王这次态度坚决,是个好机会。让石锋配合他,把水搅浑。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击退这次挑衅,更要借此机会,让坤沙王彻底明白,唯有紧紧依靠我们,他才能坐稳王位,开发宝藏,抵御外敌。”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顺便,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条线,找到‘暗潮’在南境的老巢。是时候,给他们来个连根拔起了。”
南疆的天空,风云再起。但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似乎正在悄然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