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国丈到了宝殿前见了国王,也不行礼,依旧昂昂烈烈的径直的走到了国王身边。
那国王见了也不怪罪,反而朝他欠身道。
“国丈仙踪不定,今日却是喜降啊。”
遂即又请他坐到自己左手边的绣墩上坐下。
唐僧见状也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失礼了,也就上前一步,朝他躬身施了个礼道。
“国丈大人,贫僧问讯了。”
国丈闻讯却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依然高座,并不回礼,反而转头对着国王问道。
“这僧家从哪里来的?”
国王见他如此失礼,却也不怪罪,朝他解释道。
“他是东土唐朝差上西天的取经者,今日是为了倒换关文而来。”
国丈闻言,却是不屑一笑道。
“西方之地,都是些未开化的蛮夷之地,有什么好去的。”
唐僧虽然一路上已经见识到了这西方之地确实不如东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一生所求,此时见他如此贬低,当即便不能忍了,对着国丈辩解道。
“自古西方乃是极乐之境,如何不好?”
国王见他说西方乃是极乐之境,心中便有所意动,当即便朝他问道。
“朕听闻上古有云,僧是佛家底子。就是不知这为僧后可能不死,向佛后可能得长生否?”
唐僧闻言,当即合掌回应道。
“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大智闲闲,澹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
若乃坚诚知觉,须当识心:心净则孤明独照,心存则万境皆清。真容无欠亦无余,生前可见;幻相有形终有坏,分外何求?行功打坐,乃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大巧若拙,还知事事无为;善计非筹,必须头头放下。
但使一心不行,万行自全;若云采阴补阳,诚为谬语,服饵长寿,实乃虚词。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
国王听他说了半天,最后却全都是总结全都空话,顿时心生不喜。
一旁的国丈听完,也是不屑一笑,指着唐僧笑道。
““呵!呵!呵!你这和尚满口胡柴!寂灭门中,须云认性,你不知那性从何而灭!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俗语云,坐,坐,坐,你的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祸。
更不知我这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携箪瓢而入山访友,采百药而临世济人。摘仙花以砌笠,折香蕙以铺裀。歌之鼓掌,舞罢眠云。
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人世之妖氛。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运阴阳而丹结,按水火而胎凝。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阳长兮,如杳如冥。应四时而采取药物,养九转而修炼丹成。
跨青鸾,升紫府;骑白鹤,上瑶京。参满天之华采,表妙道之殷勤。比你那静禅释教,寂灭阴神,涅盘遗臭壳,又不脱凡尘!三教之中无上品,古来惟道独称尊!”
一旁的国王听完那是十分欢喜,满朝的文武也是在一旁喝彩道。
“好一个惟道独称尊!惟道独称尊!”
唐僧见自己落了下风,满朝文武也都不待见自己,当即便觉得颇为羞愧,在一旁呐呐不言。
国王顿时便觉得这和尚没什么本事,也就对他的取经之事没了兴趣,只是碍于礼仪,便叫光禄寺给他安排一顿素斋,将他打发了出去。
唐僧见状也只得忍下心中不快,拜谢了国王,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正埋头郁闷之际,便见大圣从他的帽子上飞了下来,停在他的耳边朝他说道。
“师父,我刚才瞧得仔细,这国丈确实是个妖邪,那国王必定是受了他的妖气控制。你先去驿中等斋,待老孙在这里听听他有何后续。”
唐僧听完,心中郁结之气还是不能消散,只是闷哼了一声,答应下来,独自出来朝门回驿馆去了。
大圣见他一副深受打击的死相,也就不再管他,转过身,一个展翅便飞到金銮殿中的翡翠屏中钉下,过了一会,便见底下朝臣中的五城兵马司官员出列启奏道。
“我主,昨夜城中刮了一阵冷风,将城中各坊各家门前鹅笼里的小儿,连同笼子都给刮走了,我等派人四处搜寻都未找到丝毫踪迹。”
国王一听,顿时又惊又恼,气的站直了身子,只是哆嗦了一会后,便又颓然倒坐在龙床之上,对着国丈叹息道。
“此事定是天要灭朕也!我这一连病重数月,众多御医看过,皆是束手无策。多亏国丈赐下仙方,只待今日午时开刀,取那小儿心肝做药引,没曾想却被这冷风刮了去。要不是天要亡我,又能作何解释呢?”
国丈闻言,却是不慌不忙的朝他笑道。
“陛下休要气馁,这小儿被风刮了去,正是上天要送长生与陛下呢。”
国王听完国丈的话,却是颇为不解的对他问道。
“这城里搜刮的小儿都被尽数刮走了,怎么反倒说是上天要送我长生呢?”
国丈见他疑惑,捋了一下长须,一脸笑意的对他解释道。
“我刚才一入朝中,便见到了一个绝妙的药引,其药力更胜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之心。那小儿之心,也只能为陛下延得千年之寿,而以此药引,再加上我的仙药,必可为陛下延得万万年之寿也。”
国王一听顿时激动万分,连忙追问是何药引竟能有此奇效,只是那国丈却是遮遮掩掩不肯道出。
国王连问几遍都不得其法,顿时便有些恼怒,国丈见状,知道此事过犹不及,便对他指点道。
“我观那东土差去西天取经的和尚,他生的器宇清净,容颜齐整,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而且他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是强上万倍,若是得了他的心肝煎成汤,再服下我的仙药,足可保你万年之寿。”
国王对他的话,那是深信不疑,思量片刻后,便起身对他抱怨道。
“国丈你为何不早说?如果他真是像你说的这般有效,适才我便可将他留住,就不放他离去了。”
国丈闻言,摇了摇头,对他说道。
“这有何难。适才你不是吩咐光禄寺办斋款待他了吗?他现在回去必定会吃了御斋,才会出城离去。如今我们只要传令下去,叫各处守门的将领紧闭城门,再点兵去将那金亭馆驿围了,将那和尚捉来,我等到时以礼求心。
他若从了我们,即可剖而取之,还能以御葬其尸,帮他立下庙宇享受祭祀。他要是不从,就与他个武不善作,叫人将他捆住,剖开取之。”
国王一听,觉得甚妙,遂即传旨,命人紧闭城门,又差羽林卫大小官军,去将馆驿团团围住,必要将唐朝和尚请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