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忧被这只手突然一击整得愣住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低头看去,只见这只断手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她的手臂之中,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
郑无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脚下失力,没撑住摔倒在了地上。
什么破东西!
她的眼神狠狠的死盯着那只镶嵌在她手臂中的断手。
不明白为什么画里面会出现这样恐怖的东西。
她原本以为这幅画只是一幅某个小孩异想天开的画作,不该出现恐怖的东西……
但现在看来,这“小孩”是超雄吧!
郑无忧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了,她试图将断手拔出来……
但却发现它每个手指的前两个指节都已经紧紧地嵌入了自己的肌肉之中。
这和在自己手臂上扎了几个大洞没什么区别了……
每一次尝试都会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幸运的是自己没有拔出来…
她才反应过来镶嵌这么深,拔出来在这个地方只会加剧自己的死亡。
“嘶……咳咳…”郑无忧忍住手臂上的疼痛,浓雾还同时影响着自己的呼吸,她用木棍撑着自己站起身。
这梦能不能给自己送点麻药进来……
手臂上涌出的鲜血一股一股的滴在这片被之前衰落的棕黑色树叶包绕的土地上。
靠,果然……
看的爽文就不能拿到现实来做参考!
而且现观自己遇到的这种情况已经无以应对了,她的心还在抽空担心本裕那边……
尤其是元苓,她身上还有伤,这里面的环境又阴又冷又湿,对元苓的伤口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独自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中,郑无忧握着木棍的左手手臂极力捂着自己的口鼻,脑子中的想法已经朝后悔靠近,她此时的脑中闪现了太多画面。
说是担心,其实她对本裕他们几个人还是比较放心……
毕竟本裕背着元苓,而那个唇钉青年则背着老奶奶。
他们就算是走散了,那也至少有一个同伴在自己的背上。
突然郑无忧看着隐约间在不断缓慢靠近,那个看起来像羊一样的生物,这一刻有些迷茫了。
她就近找到一棵树,背靠着树根缓缓滑落坐下。
她这次是真正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找到元苓……
索性摆烂吧
反正也不知道去哪儿,要不就坐在这儿等烟雾散去,等这只手的主人来找到自己,然后等他把自己的手要回去,说不定要是他身上有工具,自己还能帮他缝两针。
万一他感谢自己,还和自己唠嗑儿呢?
想到这里,郑无忧自己都无奈的笑了。
要有工具的话,自己还是先缝自己的手臂吧……
无聊的她也懒得顾这呛人的浓雾,单手举起木棍对着前方的空气挥舞着。
反正这点距离啥也看不见,打到谁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那几坨‘羊’挨打也不能算自己头上昂!
木棍挥舞中带来的气流将本在正常流动的烟雾搅得乱七八糟,在她面前浓雾流动的纹路散作一团。
她看着这些散乱的浓雾,思绪也跟着一起发散开。
这些浓雾在她眼前四散又聚合,随后又顺着林中的气流有规律的朝一个方向流动。
不对……
我知道了!
郑无忧盯着木棍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好像发现逃离这片林子的规律了!
浓雾有流动的纹路,说明这片林子是有始有终的!
就算不是有始有终,也绝对是有一片大面积的空旷之地!
才能将这些浓雾散发出去!
若这片林子广袤无垠的话,浓雾的形态绝对是散乱且静止的!
而自己刚才挥起木棍想狂揍身后时,也忽略了一个点!
那就是那个尸体躲避木棍时带动的浓雾动向!
哦莫!
尸体大哥,你是死的。
我可是活的!
既然你的手自己不要了……
那我就不还了昂。
感觉到希望的郑无忧看向自己仍在滴血的右手,尝试着控制了一下,发现右手已经接近麻木,基本已经无法控制运动。
于是她急忙将手举过头顶,避免流血过多。
而后抬起左手手中的木棍,木棍此时在她手中犹如变成一把锋利的利剑。
准备进入角斗场。
本想就此摆烂,
看来……幸运女神的硬币是立在了空中。
给自己做了强大心理建设的郑无忧决定做一件事。
她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从右臂传来的阵阵剧痛,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
她用颤抖的左手死死抓住右臂的衣袖,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扯,将早已被鲜血浸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袖口给撕了下来。
令人惊喜的是,当她查看手中这块布条时,发现不用修剪,其长度和宽度居然恰到好处,刚好可以挂在自己的两只耳朵上。
回去得给老祖宗烧烧香!
郑无忧心中暗自感叹道。
她迅速将布条的两端分别挂在了两侧的耳朵上。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口罩大功告成了。
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简陋,但却能起到一定防护作用的自制口罩,郑无忧十分满意。
尽管此刻她的鼻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那是一股来自自己手臂伤口流出的血液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但与可能会被呛死在这个连狗都不来的鬼地方相比
这点不适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了袖口的遮掩,郑无忧的伤口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外界,连带着那只断手。
血腥的气息一瞬间混杂在浓烟中。
令不远处隐藏在浓雾中,平静且缓慢移动的羊型生物些许躁动起来。
郑无忧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以及朝这个方向呼来的燥热气息,因为她清楚的看见黑暗中浓雾流动的纹路朝自己扑了过来。
看样子
羊想吃草了。
郑无忧知道说自己不紧张是假的
她紧握着手里的木棍,小心翼翼的往浓雾大致的流动方向挪动着。
生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扰乱了气流的流动方向。
从而误导了自己
也会给雾中的生物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