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第四卷第八十一章的续写,
---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八十一章 寂灭石冢,笔问幽冥溯死生
洞穴入口处,那骤然爆发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冰潮,瞬间席卷了刚刚脱离冥血河险境的众人!这股气息并非单纯的污秽或邪恶,而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令人绝望的——万物终结、归于死寂的意蕴!轮回玉盘的警示前所未有的尖锐,甚至连李慕白手中那特制的秩序共鸣罗盘,指针都疯狂转动几乎要崩裂!
“退!”张明钰脸色剧变,第一时间就想带队后撤。
然而,身后的冥血河与噬魂妖藤已然恢复了凶戾,退路已断!前方的洞穴是星图指引的唯一生路,此刻却散发着如同深渊巨口般的死亡气息!
进退维谷!
张灵溪强压下神魂的虚弱与身体的颤抖,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目光死死盯着幽暗的洞穴深处。他的灵觉在轮回玉盘的加持下,比其他人感知得更加清晰。那气息的核心,并非活物,更像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凝聚了极致死寂本源的……“遗骸”或者“印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他魂海中天师剑微微共鸣的、极其微弱的熟悉感——属于祖天师张道陵的纯阳道韵!虽然微弱到几乎被死寂淹没,但确实存在!
“不能退!”张灵溪声音嘶哑却坚定,“里面有东西……很危险,但似乎……也有一线生机,与祖天师有关!”
他的话语让慌乱中的众人稍稍安定。祖天师的线索,在此绝境中,无疑是一盏微弱的希望之灯。
“结圆阵防御,缓慢向前推进!随时准备战斗!”张明钰咬牙下令,这个时候,犹豫就是死亡。
队伍结成紧密的圆阵,将状态最差的张灵溪和李慕白团队护在中心,各色防护光罩叠加到最强,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穴。
洞穴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阔深邃,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霜华般的灰色结晶,散发出浓郁的寂灭死气,连光线似乎都被其吞噬,显得格外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万年尘埃的味道,以及一种仿佛时间都在此凝固的沉重感。
前行约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恐怖魔怪,而是一座高达十丈、由无数灰白色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的样式古老而诡异,与之前在遗迹大殿中看到的风格类似,但规模更加宏大,气息更加森然。祭坛顶端,供奉着一块约一人高的、不规则形的暗灰色石碑。那令所有人窒息的寂灭本源气息,正是从这块石碑上散发出来的!
石碑表面光滑如镜,却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只有一些极其黯淡、几乎与石碑同色的扭曲纹路若隐若现,仔细看去,竟与“螺湮之纹”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复杂古老!而在石碑的正中央,深深地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周围,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纯阳道韵,正是张灵溪感应到的、属于祖天师的力量!
这掌印,仿佛是在万古之前,某位大能(很可能是祖天师)以无上法力,强行将这块散发着寂灭本源的石碑镇压于此!
然而,岁月的流逝似乎削弱了封印的力量。此刻,那石碑正在微微震颤,表面的黯淡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更加精纯恐怖的寂灭死气正从中不断渗出,如同黑色的烟雾,在祭坛上空凝聚、翻滚,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模糊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虚影!那苏醒的恐怖气息,正是源自这即将冲破封印的寂灭本源!
“是寂灭之源的封印地!封印在松动!”张灵溪瞬间明白了局势的严峻。一旦让这石碑中的寂灭本源彻底爆发,莫说他们这支小队,恐怕整个九幽秘境,乃至外界,都会遭受难以想象的灾劫!
必须加固封印!或者……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可如何做?连祖天师都只能封印而非毁灭的存在,他们这些金丹、筑基修士,又能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被搀扶着的张灵溪,投向了他手中那支屡创奇迹的判官笔。
张灵溪深吸一口气,挣脱了弟子的搀扶,勉强站稳。他知道,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轮回玉盘和判官笔了。他需要知道更多!需要知道这块石碑的来历,祖天师当年封印它的细节,以及……如何才能应对!
他走到祭坛边缘,无视那几乎要冻结灵魂的寂灭死气,将全部心神沉入魂海。轮回玉盘运转到极致,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竭力抵抗着寂灭本源的侵蚀,并为判官笔提供支撑。
他双手握住判官笔,这一次,他将目标直接锁定在了那块暗灰色石碑,以及石碑中央那个祖天师的掌印之上!
他要做的,不再是干扰或引导,而是最极致的——以判官笔沟通幽冥、厘定因果的权能,去“阅读”这块石碑和这个掌印上,所承载的、跨越了万古时光的“真实”与“因果”!
这无疑是一次极其冒险的豪赌!直接触碰如此恐怖的寂灭本源和祖天师的道韵残留,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寂灭之力侵蚀神魂,或者被强大的信息流冲垮意识!
笔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轻轻点在了祖天师的掌印边缘,那纯阳道韵与寂灭本源激烈冲突的界限之上!
“轰!!!”
仿佛整个时空都在张灵溪的感知中炸开!无数混乱、破碎、却又蕴含着惊天秘辛的画面与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他的魂海!
· 画面一: 无尽虚空之中,一块巨大的、散发着终结万物气息的暗灰色陨星(石碑的前身),撕裂空间,裹挟着无尽的“寂灭”法则,撞向生机勃勃的人间界!所过之处,星辰黯淡,万物凋零!
· 画面二: 一位身着八卦道袍、面容模糊却气度恢弘的身影(祖天师张道陵)踏空而来,手持天师剑,引动周天星辰与大地龙脉之力,与那寂灭陨星展开惊天大战!剑光与死光交织,将大片虚空都打得崩灭!
· 画面三: 祖天师最终以牺牲部分本源为代价,将天师剑的至阳剑意与自身纯阳道韵化作封印,一掌将那寂灭陨星的核心(即现在的石碑)轰入九幽秘境深处,并借助秘境本身的特殊环境与上古战场的残余煞气,构筑了这座骸骨祭坛进行镇压!但他自己也因此受了道伤,不得不离去修养。
· 关键信息: 这寂灭石碑并非自然产物,其核心深处,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某个更古老、更恐怖存在的“意志烙印”!正是这丝烙印,在万载岁月中不断侵蚀着祖天师的封印,并试图吸收秘境中的死气与负面能量复苏!而祖天师的纯阳道韵,之所以能与之对抗万年,不仅因其至阳至刚,更因其蕴含着一种“否极泰来”、“死中蕴生”的至高道理,恰好与纯粹的“寂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张灵溪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魂海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般剧痛!强行阅读如此高阶的因果信息,几乎让他的神魂崩溃!
“灵溪!”众人惊呼。
但张灵溪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知道了!他明白该如何做了!
单纯的力量对抗,他们绝非这寂灭本源的对手,即便只是泄露的一丝。唯一的生机,不在于强行加固封印(他们也做不到),而在于——利用判官笔,去“拨动”那维系了万年的、纯阳道韵与寂灭本源之间的“平衡之线”!利用祖天师留下的“死中蕴生”之道,去“引导”那寂灭之力,使其内部产生冲突,或者……为其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挣扎着抬起颤抖的判官笔,笔尖流淌的暗金色光芒都变得明灭不定。他不再去看那恐怖的石碑,而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在了祖天师掌印中,那丝蕴含了“死中蕴生”真意的纯阳道韵之上!
他以笔为桥,以自身魂力与玉盘秩序道韵为引,小心翼翼地“连接”上那丝纯阳道韵,然后,将其蕴含的“生”之真意,如同最细微的种子,轻轻地、轻轻地……“点”向了寂灭石碑核心深处,那丝古老存在的“意志烙印”!
他做的,不是攻击,不是封印,而是——“提问” !以生问死,以秩序问寂灭!
笔尖落下的瞬间,整个石窟,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翻滚的寂灭死气猛地一滞!
石碑核心深处,那丝古老的意志烙印,仿佛被这微不足道、却直指本源的“提问”所触动,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迷茫般的……“涟漪”?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八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