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同学你最近把秦氏也并进了你的大勋集团,还真是……大手笔啊。”柳山挤出句话。
刘洵合上文件,目光落在他脸上:“直接说事吧。你只有二十分钟。”
柳山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身子微微前倾:“其实这次来,主要是替我父亲,也替我二叔带个话——柳家想交你这个朋友。”
刘洵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柳山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江城如今格局已定,大勋一家独大,我们柳家服气。之前有些误会……是我不懂事。”
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烫金的请柬,推了过去。
“下个月初,我二叔会在家里办个私人宴会,想请你赏光。”
刘洵目光扫过请柬,没接。
柳山手心有些出汗,但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另外……明年年初的城主竞选,我二叔柳原志在必得。如果刘洵你能把关键的一票投给我二叔,柳家必定重谢。”
他终于把真正的来意倒了出来。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刘洵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忽然问:“这是柳泉的意思,还是柳原的意思?”
柳山一愣:“都……都是我二叔的意思。我父亲也赞同。”
刘洵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竞选的事,江城有江城的规矩。我现在回答不了你。”
柳山心里一沉,却听刘洵又道:“不过,柳家的‘好意’,我收到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柳山还想再试探几句,刘洵却已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到了。”
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
柳山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他站起身,指了指那两只礼盒:“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务必收下。”
刘洵这次倒是点了点头:“张宇,送客。”
柳山走出办公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那扇重新关上的深色木门,眼神复杂。
刘洵没当场回绝,说明还有余地,但这“余地”要付出多大代价,他心里完全没底。
办公室内。
柳山前脚刚走没多久,张宇后脚便推门进来。
“他出了大厦就直接上车走了,脸色不太好看。”张宇汇报道,目光扫过那两只礼盒,“要处理掉吗?”
刘洵走到沙发旁,随手打开那只镶金丝绒长盒,里面是一支定制的万宝龙钢笔,笔身镶钻,至少六位数。
另一只木匣里,则是一方品相极佳的端砚,配一套古法松烟墨。
“倒是舍得下本钱。”刘洵合上盒子,语气听不出情绪。
“果然如我们猜测的一样,”他走回办公桌后,“就是为了城主的竞选而来。”
张宇皱眉:“柳原和沈文渊之争,我们要站队?”
刘洵摇头:“不是站队,是选谁对我们更有利。”
他看向窗外,“沈文渊理念正,但根基浅。柳原在江城经营多年,人脉盘根错节,但行事不干净。”
他顿了顿,忽然问:“沈文渊那边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张宇点头:“已经摸到了一些线索。具体结果还要一些时间。”
“不过,调查过程中,发现柳原去年经手的那几个旧城改造项目,账目有问题,可能涉及违规操作和利益输送。我们要不要……?”
“那就等结果出来再说。”刘洵语气平静,“在这之前,柳家的‘好意’,先收着。”
……
腊月二十,离和陈艺罡约定的首映礼只剩三天。
江城的事务已基本安排妥当。
秦如雪总揽全局,张宇坐镇大勋安保,吴可儿负责大勋娱乐,新上任的陆颜则稳步接手秦氏遗留的地产板块。
五千甲士的身份办理在杨开那边推进顺利,第一批已经拿到合法证件,开始分批融入大勋安保体系。
一切安排妥当,是时候该动身了。
刘洵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江城景色,整个江城已然在他脚下。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清歌的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很快接起。
“哥!”叶清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你想好了?”
刘洵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期待,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嗯。我这几天会去上京,具体时间到了再和你说。”
“好!太好了!”叶清歌几乎要欢呼出来,“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他这些天精神时好时坏,但一直念叨着你……”
她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不过……哥,有些家里的情况,我得先和你说下。”
刘洵静静听着。
叶清歌似乎在组织语言,几秒后才轻声开口:“二叔那边……你回来的消息,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不会轻易让你进家门的。还有爸妈……他们这些年,心里一直很苦,尤其是妈,身体不太好……”
她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说吧。你到了上京,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去接你。”
“好。”刘洵应下。
……
上京,叶怀私宅。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暖黄的光晕笼着红木书桌一角,其余空间都陷在昏暗中。
叶怀坐在高背皮椅里,手里捏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普洱。
他这些天忙着在家族内部疏通关系,又暗中打点几位关键人物,几乎没怎么合眼。
老爷子病情反复,家族里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这种时候,他绝不能让那个流落在外的“嫡长孙”有机会回来。
今晚难得清静。
叶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搁下茶杯,顺手打开了书桌内侧那台经过特殊加密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幽幽亮起,他熟练地输入几层密码,接入了一个通过多重节点跳转的暗网界面。
界面是纯黑的底色,只有简单的白色文字和图标,看起来朴素得近乎简陋。
他点开“我的委托”栏目,找到了两个月前发布的那条任务。
任务编号:th-9527
目标:刘洵(江城),彻底清除
接单人:夜鹰(排名:1)
状态:进行中
叶怀皱了皱眉。
半个月了,居然还是“进行中”?以夜鹰的效率,这时间已经长得不正常。
他移动鼠标,点进了夜鹰的个人主页。
主页简洁得近乎冰冷,只有几行数据:代号:夜鹰
排名:1
任务接单数:147
完成率:100%
最新动态:无
叶怀的视线在“完成率:100%”上停留了片刻,心里那点不安隐隐放大。
他刷新了页面。
数据跳了一下,重新加载。
完成率:99%
叶怀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