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澈眼神骤凛,瞬间将墨倾倾护在身后。
黑暗之中,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有人。”
墨倾倾听后,心头一紧。会是谁?父皇的暗卫?陈怡安的人?还是
她紧张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独孤云澈面色凝重,转头看她一眼,唇边竟勾起一丝苦笑:“看来今夜,我想走也难,寝殿已被围了。”
墨倾倾听后,神情不自觉得紧绷起来。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荣光的声音,“七公主,您在里面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墨倾倾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
她的寝殿之所以被围,跟琴雪有莫大关系。
琴雪被打发到厨房熬燕窝时,便心下生疑。印象中,墨倾倾从不闩门,而寝殿内又似有杂音,莫非出事,她心头一紧,连忙放下手头的活,急匆匆的跑去找荣光。
见荣光正在殿外转悠,她便急步迎上前去,压低声音道:“荣公公,公主寝殿内似有异动,门从内闩住了。”
荣光听后,神色一凛。此事关乎公主安危,不容有失。他思忖片刻后,便向不远处的小太监吩咐道:“你去通知皇宫巡逻侍卫,就说公主殿有异样,让他们速来。”
那小太监听后后,便匆匆去了。
在这空当,荣光则迅速召集了公主殿里的所有的太监和侍卫,等巡逻的侍卫都到齐后,才命众人悄无声息地将公主的寝殿围住,他自己则按剑逼近门边。
而殿内,独孤云澈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内室那张雕花床。
“床下!”他当机立断,在墨倾倾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身手敏捷地钻入床底躲藏。
见他藏好后,墨倾倾深吸一口气,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和衣裙,强自镇定地走到门边,拔下了门闩。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墨倾倾缓缓走出。
见她安然无恙,荣光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仍迅速扫过室内,“奴才听闻殿内有异响,担心公主安危,特请侍卫前来查看。您没事吧?”
墨倾倾打了个哈欠,不悦地说道:“本宫无事,有劳诸位侍卫挂心,虚惊一场,都退下吧。”
她语气平静,姿态自然,荣光虽觉有些蹊跷,但见公主确实无恙,且不欲深究,便也放下心来,躬身道:“是奴才们莽撞了,既然您无事,我等便告退。”
侍卫们见状,也纷纷行礼退去。
恰在此时,陈怡安闻讯匆匆赶来,见众人散去,而墨倾倾独自站在门口,忙上前关切道:“倾倾,我听闻你殿中有异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目光灼灼,带着审视。
墨倾倾见他来了,心中微紧,面上却淡然:“劳殿下挂心,我无事。”
陈怡安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寝殿,温言道:“无事便好。夜色已深,你既受了惊吓,我便不多打扰了,明日再来看你。”
他口中说着告辞的话,正欲转身离开,却突然捕捉到墨倾倾身后的地面上几处模糊不清的痕迹——那是方才独孤云澈从窗外潜入时,靴底沾着的未化尽的雪水留下的浅淡湿印,虽不清晰,但在光洁的地板上仍显突兀。
陈怡安见之,心中微凉。
他忽转语气道:“倾倾,你这里可否有茶?我突然觉得口渴。能否喝杯热茶再走?”
墨倾倾心中一沉,怕他生疑,只得侧身让他进入殿内:“请进。”
她将琴雪唤来,让她去弄些茶水过来。
不一会儿,热茶就端了上来。
而此刻,墨倾倾也发现了地板上的脚印,心里顿时凉了。
陈怡安踏入殿中,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
窗边、桌旁、屏风后……皆未见人影。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张雕花床。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连带着墨倾倾的手心都渗出细汗。
锁定目标后,陈怡安便放下茶杯,缓步向床榻走去。
见此情景,墨倾倾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床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怡安!你要做什么?我的床怕是不能让人随意参观。”
陈怡安停下脚步,看着她护在床前的姿态,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了然的笑:“倾倾,到了此刻,你还要瞒我不成?”
他目光如炬,直直望入她眼底。
墨倾倾听后,脸色微白,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她迎着陈怡安逼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决定彻底摊牌:“怡安,对不起。我心仪之人,一直是独孤云澈。我不会嫁去南梁,你的厚爱,我承受不起。请你带着那些珍贵的礼品返回南梁吧。至于你赠我的那些见面礼,我定会想办法尽数退还。”
陈怡安听着她清晰决绝的话语,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沉默片刻,忽地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无半分暖意:“七公主,你以为我陈怡安求娶你,仅仅是因为儿女私情吗?”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声音仍维持着温和:“两国联姻,关乎两国百姓福祉,我岂会就此作罢。”
他的目光掠过那纹丝不动的床帷,语气变得幽深而偏执:“更何况,西祁怎可与南梁相提并论,我给你的是未来皇后之位,他拿什么给你?即便你此刻心属于他,我也不介意。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慢慢回心转意。这桩婚事,我绝不会放弃。”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床榻,随即,转身拂袖而去。
等他走之后,独孤云澈才从床底出来,衣衫微皱,面色冷峻地走到墨倾倾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
“你都听到了?”墨倾倾声音微颤问他。
“嗯。”独孤云澈点点头,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并柔声问道:“你这么做,将来有一天会不会后悔?万一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也许性命都不能保证,让你跟着我受苦怎么办?”
墨倾倾眼睛湿润的对他说道:“没有什么后不后悔,既然我选择了我爱的人,那就让后悔滚蛋吧!”
说完,便踮起脚,与独孤云澈甜蜜地拥吻起来。
窗外,夜色浓重,寒意刺骨。
而陈怡安却躲在溢彩宫内,暗自伤心,他悄然取出一柄短刀,刀锋轻转,对准腿根处缓缓划下。几道新鲜的伤口渐渐渗出血珠,正好将旧日的痕迹全然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