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号飞熊
话说,姜子牙那边,依旧在磻溪钓鱼。
老头穿件洗到发白的麻衣,钓一天鱼,一条都不上钩。
他抬头望天,悠悠地叹:“昆仑山瞎混二十四年,商朝实习半年被开除。唉,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正念着未来理想,樵夫武吉唱着山歌下山:
伐木叮叮,晒晒太阳,暖和和哩;
没KpI,不焦虑;
三升米,一壶酒;
这才是打工人终极形态嘿!
武吉看见子牙,乐呵呵上前:“哎呀老丈,我天天路过,看你一直在这地方钓鱼,是真有耐心啊。”
子牙抚须笑:“耐心是有的,鱼是没有的。”
武吉哈哈笑:“那您钓的不是鱼,是寂寞。”
子牙也乐:“前半句说得对,不过我钓的是机会。”
武吉饶有兴趣:“敢问老丈尊姓?”
“老夫姜尚,字子牙,道号——飞熊。”
“飞熊?”
武吉当场绷不住了:“老丈,您可别吓我。‘飞熊’这名号,那是帝王梦里的人才代号!您在这蹲坑钓鱼,用这么个大名,那和那些个体户自称‘主理人’有啥区别?”
再拿起姜子牙的钓竿一看,愣了两秒,然后直接爆笑出声:“好家伙!您这钓竿挂的不是鱼钩,是直针啊?”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老丈啊,照您这钓法咋成。得先把针烧红打弯,挂上香饵,再加个浮漂。鱼一吞饵,浮漂一沉,啪——直接起飞。这才叫科学垂钓。您这直钩,三百年都只能钓上来点水草。”
姜子牙抖了抖胡子,淡定回应:“小哥,你只懂钓鱼,不懂命数。老夫这钩虽直,却钓的是天意。等风来,等云开,等那机会连麦。”
武吉差点笑岔气:“哈哈哈,老丈您这意思,是在等天上哪家公司发offer呢?”
姜子牙一脸正气:“我钓的,是王与侯。”
武吉一拍大腿:“就您这配置,还想钓王侯?您这连下蹲的鱼都钓不上来,王侯看您简历,怕不是得秒拒。”
姜子牙也不恼,反而悠悠道:“你笑我钓不到鱼,我还真笑你——你这脸色发暗、印堂发黑,今天怕是要出事故,最好别进城。”
武吉翻个白眼:“呵,行行行,我今天偏要进!”
话没说完,他挑起柴担,气哼哼地走了。
一路走到西岐南门,正好赶上文王出巡,鼓乐齐鸣、御林军排成长龙,文王坐在车上乐呵呵笑。
侍卫大喊:“千岁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禁止拍照!”
武吉挑着柴在人堆里左右挪腾,挪着挪着,肩膀一酸,想换边儿。结果那扁担一滑,“嗖”的一下飞出去,正中守门将王相脑门子,一命呜呼。
周围人齐声高喊:“哎呀妈呀!樵夫打死人啦!”
武吉当场傻眼,侍卫一拥而上,把他五花大绑押到文王马前。
文王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何人?为何行凶?”
武吉跪地:“小民武吉,本地上班族,今日赶早进城送柴,真不小心的!那扁担它……它自己滑的!”
文王叹了口气:“虽是误伤,却毕竟人命关天,岂能草草放过。来人——画地为牢!”
士兵当场拿木桩在地上圈出一块地方:“大王,监区画好了。”
武吉抬头一看,地上圈个圈,外加一个木桩——真·原生态牢房。
那时候全国各地都设了监狱,唯独西岐格外离谱——别的地方修牢房,西岐只画圈。
这不是懒政,而是文王懒得浪费砖。
他自己精通“先天术数+天眼系统”,谁跑、跑哪、几点出门、逃跑路线全能算出来。
所以西岐监狱走的是“概念化管理”路线——不修围墙,只画圈,插根木桩。
犯人只要一脚跨出圈,后台立刻弹窗,文王一掐指:“定位完成,自动加刑。”
结果这“画地为牢”一推广,全城治安奇好,百姓连过马路都自觉排队。
武吉就被圈在南门外这高科技牢里,连个遮阳伞都没有。
他蹲了三天,天一黑,他望着那根木桩,越想越难受——家里七十多岁的老母还在等他回去打柴做饭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号啕大哭,哭声响彻整条街,路人纷纷停下脚步:
“哎,快来看,这人情绪崩了。”
“别靠太近,小心被算法识别成共犯。”
正好这时,上大夫散宜生路过,一看武吉哭得稀里哗啦的,忍不住上前询问。
武吉边磕头边哭:“大人,小的不是怕死,是怕我那老娘没人管。她一个人守着茅屋,饭都没处吃。要是我真死了,老人家估计得饿死在灶台前啊——”
散宜生一听,沉默三秒,叹了口气:“这样吧,我去给你申诉,看能不能走个探视。”
第二天早朝,散宜生当众奏请:“陛下,那樵夫误杀人,但老母孤苦。求陛下网开一面,让他先回去安排后事,秋后再来领盒饭。”
文王想了想,点头:“准了。咱西岐治国讲人情味。”
于是当场批条放人。
武吉被放出来那一刻,直接百米冲刺回家,脚底都冒烟。
远远一看,老母亲正扶门张望,他刚一进门就扑通跪下:“娘啊!孩儿出事了!那天去南门卖柴,不小心把守门官给一扁担敲没了!”,然后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老太太当场石化三秒,差点摔倒:“我的儿啊,你平日心软得连鸡都不敢杀,这下倒好,一出手就公务员级别?”
母子俩抱头痛哭,一阵乱哭后,老太太突然灵光一闪:“等等,你不是前几天在磻溪碰到个老头吗?钓鱼用直钩那个?”
武吉抽抽噎噎地说:“对,那老头说他姓姜,名尚,道号飞熊。我还笑他钓鱼不用弯钩,结果他预言我‘今日打死人’,我还真……给打死了。”
老太太眼神一亮:“他都能提前播报案发现场,你还不赶紧去续命?快去找他,让他给你改个剧本!”
武吉当场缓过神来,于是立刻打包行李,风一样地又跑回磻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