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我都在幻云居和工部之间往返,和我一起往返的还有李墨尘。
白天柳璨白带着我俩一起出去,幻云居留下柳不眠看着柳川的行踪。阿弦姑娘和苏步媱就轻松了许多,她们只需要呆在房间里,说话吃水果便可以了。
由于没有多余的时间,我也来不及去刑部转一圈,看看那位想要杀我,却阴差阳错杀了不死人的云彩层主过得怎样,是死是活。
在往来工部的这段时间,我明显的感觉到工部忙了起来,不止见不到沈佳维的人影,就连平日里只做分内之事的刘子兴也只能见上两三面。
或许他们在忙着丞相行军打仗的事情,不过,既然事情没有安排到我这里,我也乐得清闲。
李墨尘就不一样了,除了往返之外,他还要处理文书,这几天从兵部临时去了吏部,也不知道吏部尚书都干了些什么,每次晚上我见到李墨尘的样子都是精神焉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七日间相安无事,柳璨白的事情也应该忙的差不多了。说起他,我多少要说两句,皇商的事情我们几人都没有参与,只有柳璨白自己在做,甚至于柳不眠都不清楚,她知道自己是一个盯梢的。
每日早晨带我们出门,到内城附近,便分道扬镳,我和李墨尘进内城,柳璨白则朝着北门而去。
后来我打听到,梦安城北门确实办了一个盛会,是由礼部和京中的八家重要的商家联合操办的。
至于哪八家我没有问,只要我知道柳璨白确实在做皇商生意便可,我为什么这样寻根问底,只是因为我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是让我倍感飘忽不定。
好在,平静的过了七天,我们几人也正式告别了幻云居,回别院的回别院,回相府的回相府。
当然并不是径直的就朝着相府走回去,而是从东门离开很远之后,柳璨白将装了很多货的车马停在了一个院子里,我们几人再次易容,恢复到原来的身份,而后才往梦安城走。
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知道了万邪山庄为什么那么有钱、富足,做海贸,到大梁贩卖,一部分钱给南齐国,再将一部分钱运回万邪山庄,这样的生意焉能不富!
这样的生意让我羡慕的眼睛酸红,比我做刺客不知道强上多少!
但也只是羡慕,真让我去做,我也没这个能力,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任务挣钱吧,守着刺客的身份总要干点刺客的事儿吧。
回到相府,人还没坐稳,如歌夫人便亲自给我们上了茶,我们的事她没问,倒是问我们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尤其是苏步媱和阿弦姑娘,如歌夫人恨不能围着她俩转上几圈。待她们说了一切妥当后,如歌夫人才放心下来。
“你们丞相走时特意和我说,你们几个都是以后的大梁需要的人,一定要我照顾好你们。我不会武功,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所能做的便是让你们能在丞相府舒服一些……”
“夫人,你不要这么说,自从我娘过世后,爹爹忙于政务能顾及到我的时间不多,自从来了相府,我才重新感觉到我娘的感觉,这已经让我很感激不尽了。”
苏步媱回答如歌夫人的话让我颇为赞同,虽然她是丞相夫人,但她也是我下山以来见过的最让人觉得温暖的女人。
“是啊,夫人,您太客气了。能得丞相庇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您这样说的话,真是让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了。”
阿弦姑娘也笑着感谢,她甚至拉住了如歌夫人的手。
“那便好,那便好。平生,这几日见你在相府来去匆匆,可是那老头子给你交代了许多事情,若是太累,你可告诉我,我来替你做这个主。”
如歌夫人又将话转向了我,我连忙摇头,连声说着没有。如歌夫人见我摇头,笑了笑,又转身去问李墨尘。
“约尚,以后不必来我这里问候,将来你便是大梁的太子,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不要在我身上费神费力。”
“这……便谨遵夫人教导。”
没想到李墨尘竟然还有这份心,倒真是将如歌夫人当做自己的长辈了。
一席话叙罢,如歌夫人又留了李墨尘和苏步媱,我便和阿弦姑娘回住处。路上走着的时候,阿弦姑娘突然问我对万邪山庄的看法,我不知道她此时为什么提及这个,但也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阿弦姑娘沉默了半晌,不置可否,后又问我和红缨夫人的事情,我一惊,以为她知道了些什么。
“阿弦姑娘,我在皇商里扮作的只是一个护院,能和她有什么事情。”
“嗯?”
阿弦姑娘不解的看向我,我暗道一声,坏了!恐怕她问的不是这个。
“沈平生,看不出来你和那红缨夫人还有些风流韵事呢?”
阿弦姑娘轻笑一声,从她的笑声里,我听出了嘲笑的意味。
“不是,你不要误会,阿弦姑娘,此事另有隐情。”
本来我最后没有答应红缨夫人的请求,也就不打算提及和她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当然不能让人平白的污了清白。
我将红缨夫人和淳于乙之间的恩怨情仇讲了一遍,又将第一次在幻云居时红缨夫人欺瞒的地方也说了出来,等我讲完,阿弦姑娘许久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我见她不回头,不由得喊了两声,她忽然转过头,兴奋看着我。
“沈平生……我知道了。”
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阿弦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什么,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阿弦姑娘话锋一转,便匆忙的离开了,只留我一人呆在原地,不明所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欲言又止的做什么,我都讲完了,就只说了“我知道了”?
信还是不信,总得给句痛快话吧……
等等……这句我知道了总不该是兴奋的模样吧,莫不是阿弦姑娘发现了什么我没有看出来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不说呢……
我怀着这样的疑惑回到了住处,推开门,不曾想竟看见林不畏坐在我的床上,他此时一身黑衣,戴了个斗笠。
“不畏兄,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来这里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相告。”
见林不畏脸色极严肃,我便收起了方才的心思,坐了下来,听听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