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茶几上震动第三遍时，江寻终于从练舞室的镜子前转过身。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浸湿了运动发带的边缘。
他喘着气走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经纪人琳达的来电。
江寻接通电话，用毛巾擦了擦脸。
“我刚在练舞，新专辑主打歌的编舞，有几个动作不太顺——”
“江寻！”
琳达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比平时急促，带着一种紧绷感。
“怎么了？”江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
“看微博了吗？”
“还没，练了一上午，手机开勿扰了。”
江寻看了眼墙上挂钟，“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琳达说：
“你现在打开微博，热搜第一。
别看评论，先看原博。”
江寻皱起眉，挂掉电话，点开微博图标。
应用启动的瞬间，消息提醒的数字已经变成了“99+”，还在持续跳动。
热搜第一的标签是：
#江寻学历造假#
江寻的手指顿了顿，点进去。
置顶的是一条长微博，来自一个名叫“娱乐圈真相观察”的账号，粉丝数只有几万，但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已经破了十万。
博文标题是《顶流偶像的“学霸”人设是怎么炼成的——起底江寻的教育背景造假疑云》。
江寻快速浏览内容。
博文声称他对外宣称的“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是虚假信息。
实际上，他只是在该校的短期进修班学习过三个月，根本没有正式学历。
文中附了几张模糊的图片，像是学校内部系统的截图，上面有他的名字和“非学历教育”的字样。
文章第二段指控他“利用家族势力打压同期艺人”。
列举了几个，他合作过的品牌和项目，暗示这些资源本来属于其他人，是他通过家庭背景施压抢来的。
甚至还提到了他，刚出道时参加过的一个选秀节目，说他“早已内定出道名额”。
“胡扯。”
江寻轻声说，但手指继续往下滑。
评论区已经炸了。
粉丝在控评，路人在吃瓜，黑粉在狂欢。
热度最高的几条评论：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长得好看，唱歌好跳舞好还是个学霸，原来都是假的」
「之前就觉得他资源好得不正常，原来真有金主啊」
「江氏集团少东家，难怪这么横」
「脱粉了，无法接受偶像说谎」
「等等，锤呢？就几张模糊的截图也叫证据？」
「坐等工作室回应，不信谣不传谣」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陆凛。
“喂？”江寻接起。
“看到热搜了？”
“刚看到。
全是胡说八道。
中央音乐学院的进修班是事实，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正式毕业生。
我的学历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线上课程证书，这个早就在采访里说过无数次了。”
“我知道。”
陆凛说，“琳达给你打电话了吗？”
“刚挂，她听起来很紧张。”
“她应该紧张。”
陆凛说，“我刚让我的人初步查了一下，那个爆料的账号，Ip地址在境外。
但操作时间完全符合国内作息。
而且同时有十七个营销号，在五分钟内转发，内容一字不差。
这不是普通爆料，是有组织的。”
江寻握紧手机：“你是说……”
“有人想搞你。”
陆凛说得直接。
“而且不是小打小闹，是准备充分、来势汹汹的那种。”
练舞室的门被推开，琳达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助理小陈。
琳达脸色发白，手里抱着平板电脑。
“江寻，陆先生是不是也在电话里？”琳达问。
“开着免提。”
江寻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陆先生，情况很糟糕。”
琳达语速很快。
“除了学历造假，现在又冒出来两个新话题。
一个说你，早年练习生时期霸凌同期，一个说你，最近接的国防宣传片是靠关系拿到的。
热搜前三全是你，后面还跟着四五个相关词条。”
小陈补充道：
“而且已经有合作方来问了。
‘星光之声’节目组刚打电话，说原定下周的录制要不要延期。
‘悦动’饮料的广告，合约本来这周要签续约，现在对方说想再考虑考虑。”
江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次睁眼时，他眼里那些短暂的波动，已经平息了。
“现在几点？”他问。
琳达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四十。”
“通知团队，两点半开紧急会议。”
江寻站起身。
“小陈，去整理我所有的学历证明、课程证书、合作合同、选秀节目当年的投票数据——
所有能证明清白的材料，全部扫描归档。”
“明白！”小陈转身就跑。
江寻拿起手机：
“陆凛，你那边能查到更多信息吗？”
“已经在查了。”
陆凛说，“给我两个小时。
另外，你待会儿开会时，注意有没有人表现得特别……积极。”
“你是说团队里可能有内鬼？”
“不排除这种可能。”
陆凛说，“这种规模的舆论攻击，通常需要内外配合。
爆料时机，选在你新专辑宣传期前，国防宣传片刚官宣后，明显是想一次性打击你的事业和形象。”
江寻在练舞室里踱步，脚步很稳，完全没有慌乱的样子：
“他们还提到我家族势力施压。
这是想把我个人的事，扩大到江家和陆家。”
“对。”
陆凛说，“所以接下来你要非常小心。
任何回应、任何声明，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他们现在放出来的，可能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多。”
琳达看着江寻，眼神里有关切，也有担忧：
“江寻，你还好吗？
这种程度的黑潮，很多艺人都会……”
“我没事。”
江寻打断她，语气很平静。
“我入行六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只是这次规模大了点而已。”
“但这次涉及到你的家人……”
“所以更要把事情处理干净。”
江寻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汗水已经干了，但眼神很亮。
“我不能让家里人，因为我受到牵连。
尤其是陆凛。”
电话那头的陆凛说：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军人家庭，舆论影响有限。
但你父亲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