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夜色，浓如墨染。清风隘的山道上，一支精锐小队正借着星子微光悄然疾行，李望川手持弯刀走在最前，吴钩紧随其后，五十名民团士兵皆是黑衣蒙面，背负短刀、强弓与火把，脚步轻捷如猫，只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前方三里便是敌军大营，按计划行事，先解决外围巡逻队，再分三路潜入，焚烧粮草、惊扰战马、突袭中军帐，得手后立刻撤退，切勿恋战！”李望川压低声音，语气沉稳如铁。此次夜袭，旨在打乱敌军部署，重创其有生力量，为联防争取应对援军的时间，容不得半分差错。
吴钩点头，抽出腰间短匕：“左翼由我带领，解决西侧巡逻队，负责焚烧粮草；右翼由李锐带领，解决东侧巡逻队，负责惊扰战马；李兄带中路，直捣中军帐，牵制柳承业。”
小队行至敌军大营外围，果然见两队巡逻兵手持火把，来回踱步。吴钩与李锐对视一眼，同时发难，身影如鬼魅般窜出，短刀寒光一闪，两名巡逻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割断咽喉，软倒在地。其余士兵迅速上前，拖走尸体，熄灭火把，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潜入大营后，三路小队按计划分头行动。吴钩带领左翼士兵，摸到粮草堆旁，此处仅有四名士兵看守，正昏昏欲睡。士兵们迅速上前，用布巾捂住其口鼻，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看守，随后将随身携带的火油泼在粮草上，点燃火把，扔了上去。
“轰！”火光冲天，粮草堆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照亮了半边夜空。睡梦中的敌军被惊醒，纷纷惊呼着起身，混乱中不知敌袭规模，只顾着救火，场面一片狼藉。
李锐带领右翼士兵，摸到马厩旁，马厩内拴着数百匹战马。士兵们将随身携带的鞭炮点燃，扔进马厩，同时挥舞火把，拍打马身。战马受惊，嘶鸣着挣脱缰绳，冲出马厩，在大营内狂奔乱撞，踩伤了不少敌军，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李望川带领中路士兵，直扑中军帐。中军帐外守卫森严，十余名精锐士兵手持长矛，警惕地盯着四周。“杀！”李望川一声低喝，率先冲了上去，弯刀挥舞，刀光闪烁，瞬间斩杀两名守卫。士兵们紧随其后，与守卫展开激烈厮杀。
中军帐内，柳承业正被外面的骚乱惊醒，刚披上衣袍，便见帐帘被劈开，李望川手持弯刀，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柳承业，你的死期到了！”
柳承业大惊失色，连忙抽出床头的长剑，仓促迎战。两人刀来剑往，火星四溅，柳承业虽武艺不弱，却不敌李望川的勇猛与灵活，几个回合下来，便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已添了两道伤口。
“来人！护驾！”柳承业高声呼喊，帐外的守卫闻声赶来，将李望川等人团团围住。李望川见状，知道突袭目的已达成，再斗下去恐难脱身，便虚晃一刀，带领士兵们边战边退。
“想走？留下命来！”柳承业怒吼着，带领守卫追击。此时，吴钩与李锐已完成任务，带领士兵们赶来接应，三方合力，杀出一条血路，朝着清风隘的方向撤退。
柳承业望着远去的黑影，气得暴跳如雷：“追！给我追！一定要将这群乡巴佬斩尽杀绝！”
敌军在后面紧追不舍，李望川带领小队边退边战，利用地形优势，不断设下简易陷阱，延缓敌军追击速度。士兵们奋勇抵抗，虽有伤亡，但最终成功摆脱追兵，返回清风隘。
此时的清风隘，也是一片紧张景象。赵二虎带领留守士兵，正严阵以待，生怕敌军趁夜袭之际偷袭隘口。见李望川等人归来，他连忙上前：“望川兄，怎么样？夜袭成功了吗？”
“成功重创敌军，焚烧粮草数百石，惊跑战马百余匹，柳承业也被我所伤，”李望川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疲惫，“但敌军伤亡不算太大，柳承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明日的进攻恐怕会更加猛烈。”
吴钩补充道：“更关键的是，靖王的两千援军三日后便会抵达，我们必须在这三日内，要么彻底击退柳承业，要么做好应对两路敌军夹击的准备。”
苏凝霜带着几名妇女，端来热水和伤药，为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李英雄，吴总领，伤兵已经安置妥当，草药和绷带还能支撑两日，但后续恐怕会紧缺。”
李望川点头：“辛苦苏姑娘了。明日起，组织村民们多采集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尽量弥补短缺。”
就在此时，了望塔上再次传来急促的铜锣声，值守士兵高声呼喊：“望川兄！不好了！县城方向有大队人马赶来，像是王怀安的衙役，朝着清风隘的侧门而去！”
众人脸色骤变。王怀安果然按计划行动，想要炸开侧门，为柳承业打开缺口。侧门是清风隘的薄弱环节，防御工事简陋，一旦被炸开，敌军便能长驱直入，联防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赵二虎，你带三十名士兵，立刻前往侧门增援，务必守住侧门，阻止王怀安的人炸开城门！”李望川下令。
“明白！”赵二虎应声而去，带领士兵们朝着侧门疾驰。
李望川与吴钩登上了望塔，果然见县城方向来了百余名校役，手持铁锹、炸药，正朝着侧门的方向赶来。而柳承业的大军也已重整旗鼓，朝着清风隘发起了猛攻，正面的压力越来越大。
“情况危急，”吴钩沉声道，“侧门若破，我们将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李兄，不如我带一支精锐，前往侧门支援赵二虎，你在此坐镇指挥，抵御正面进攻。”
李望川摇头：“不行，正面敌军攻势猛烈，你若离开，我恐难以支撑。苏姑娘，你熟悉侧门的地形，能否带领一部分妇女和老弱，前往侧门协助赵二虎，搬运石头、加固防御，拖延时间？”
苏凝霜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李英雄放心，我这就去！”她转身离去，很快便组织了五十余名妇女和老弱，带着工具，朝着侧门赶去。
侧门处，赵二虎正带领士兵们加固防御，将石头、木材堆在门后，形成一道临时屏障。王怀安的衙役们很快便抵达了侧门，为首的是县衙的捕头，手持大刀，高声喊道：“识相的就打开侧门，否则，我们便炸开城门，杀进去！”
“狗官的走狗！想要炸开侧门，先问过我们手中的长矛！”赵二虎怒喝一声，带领士兵们严阵以待。
捕头冷笑一声，挥手道：“放炸药！”几名衙役抬着炸药包，放在侧门下方，点燃了引线。
“不好！快阻止他们！”赵二虎大喊着，带领士兵们冲了上去。苏凝霜也带领妇女和老弱，用石头、木材朝着衙役们砸去。
一场激烈的厮杀在侧门展开。衙役们虽人数众多，但大多是乌合之众，战斗力远不及民团士兵。赵二虎挥舞着长矛，如入无人之境，一连斩杀数名衙役；苏凝霜手持短刀，与妇女们一起，用石头、木棍攻击衙役，拖延他们的行动。
然而，炸药的引线已经点燃，眼看就要爆炸。一名士兵情急之下，扑到炸药包旁，想要掐灭引线，却被衙役们砍中，倒在血泊中。苏凝霜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用手中的短刀斩断引线，随后一脚将炸药包踢到一旁。
“好！”士兵们齐声喝彩。捕头见状，气得目眦欲裂：“给我上！杀了他们！”
衙役们再次发起攻击，侧门的战斗愈发激烈。赵二虎与苏凝霜带领众人顽强抵抗，虽伤亡惨重，却始终坚守着侧门，没有让衙役们前进一步。
与此同时，正面的进攻也越来越猛烈。柳承业的大军借着晨光，发起了一次次冲锋，滚石、热油已经耗尽，箭矢也所剩无几，民团士兵们只能与敌军展开近身厮杀，隘口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李望川手持弯刀，亲自在隘口指挥作战，身上已沾满了鲜血，却依旧眼神坚定：“兄弟们，坚持住！侧门的乡亲们还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士兵们齐声呐喊，士气如虹，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吴钩也已杀红了眼，短匕挥舞，每一次出手都必有斩获，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衫，却浑然不觉。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侧门的衙役们被击退，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发起进攻；正面的敌军也伤亡惨重，柳承业见久攻不下，又担心侧门的情况，只能下令暂时撤退。
清风隘终于暂时解围，但民团士兵也伤亡惨重，原本七百余人的民团，如今只剩下四百余人，弹药、粮草也所剩无几。而靖王的两千援军，还有两日便会抵达，联防的处境依旧岌岌可危。
李望川站在隘口之巅，望着下方的敌军阵营与远处县城的方向，心中满是凝重。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喘息，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他必须尽快整合剩余力量，做好应对两路敌军夹击的准备，否则，五村联防将面临灭顶之灾。
而此时的襄阳府，靖王的两千援军已经出发，朝着清风隘的方向疾驰而来。柳承业也在加紧休整部队，补充粮草弹药，准备在援军抵达后，发起最后的总攻。一场决定五村联防生死存亡的终极之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