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仪式的余温还没散去,水晶灯的光芒洒在香槟塔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杜长仑正拉着陈伟文的胳膊,嗓门洪亮地念叨:“璟柔这孩子性子犟,你以后可得多担待……”
话音未落,引得周围的亲戚们一阵笑,连叶萍都捂着嘴打趣:“您这是怕文小子欺负璟柔呢?”
喜庆的笑声还在空气中荡着,角落里却飘来几句含混的议论,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温馨的氛围。
这些话传到了劳白蕊耳朵里,由于言辞冒犯,很快升级成激烈的争执,最后劳白蕊被打了一巴掌。
挑事的紫裙女人傲慢地指着劳白蕊,恶语相向:“你以为你是谁?也敢管我的事?看看你自己,不过是个附属品,还敢在这种高档场合插嘴。真当自己还是名媛?太可笑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姜璟柔一样,都让人恶心。”
劳白蕊下意识地捂住脸,指尖泛白,指缝里漏出的皮肤白得像纸,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睫毛颤得厉害,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周芙 “嚯” 地站起来,裙摆扫过餐桌,带倒了一把银质餐叉,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几步冲到劳白蕊身前,瞪着那女人,眼里像燃着小火苗:“闭嘴!再敢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我想说多少遍就说多少遍!”
那女人丝毫不怕,反而挺了挺胸脯,声音拔高了八度,“她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姐妹聊天,她也配插嘴?”
旁边一个烫着羊毛卷的女人也跟着帮腔,双手叉腰,高跟鞋在地毯上碾了碾:“安分点吧。就算你死皮赖脸想当情妇,人家也未必稀罕。”
她上下打量着劳白蕊,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你连参加葬礼都不够格,还敢在这儿摆架子?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样,能跟着男人后面炫耀?现在这副样子,还有脸装模作样?”
我端着杯子的手猛地收紧,玻璃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凉得刺骨。
这些话太毒了,专挑劳白蕊最痛的地方扎 —— 谁不知道她当年离开黄亮时,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带走,被多少人暗地里笑话 “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围的喧闹声渐渐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角落,空气像被冻住了似的,连水晶灯的光芒都显得冷硬起来。
劳白蕊的脸白得像宣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甚至能看到她攥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 —— 那是被戳到痛处的难堪,是想反驳却被堵住喉咙的窒息。
“你也配当别人的妻子?看见你就恶心,真是个下贱的女人。”
穿紫裙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声音尖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我再也站不住了,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面上磕出闷响。
拨开围观的人群走过去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虚。
站到劳白蕊身边时,我才发现她的手在抖,手心全是冷汗。
我抬手按住她的肩,目光像淬了冰,直直看向那几个女人:“你刚才说什么?”
她们显然没料到我会亲自下场,穿紫裙的女人愣了愣,随即又扬起下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翻了个白眼:“姜小姐,大家都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何必用这种语气说话?”
“在我的地盘上,侮辱我的朋友,这就是你们当客人的规矩?”
我压着喉咙里的火气,声音冷得像深秋的风,“还是说,你们压根没把自己当客人?”
劳白蕊赶紧拉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
明明自己受了委屈,此刻却强扯出一抹淡然的笑,眼神里藏着恳求:“算了,璟柔。”
她瞥了那几个女人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她们说的…… 也不全错。想说就说吧,我过来就是听着的,多听几句也无妨,别为了我伤了和气。”
她想拉我走,可那穿紫裙的女人却往前一步,故意撞了下我的胳膊:“怎么?说不得?”
挑衅的意味,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