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双脚像被钉在地板上似的动弹不得。白炽灯的光刺得人发慌,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一片虚影,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无助与迷茫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平日里,陈伟文对白振廷极为信任,这份信任我看在眼里。此刻,满心的担忧与焦急交织在一起,理智的防线瞬间崩塌,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控制。
我直勾勾地望着白振廷,眼神里满是期盼,期盼他能告诉我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可那满心的焦虑,早已顺着颤抖的睫毛、发白的嘴唇,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脸上。
“白先生,除了脑袋受伤,他其他地方伤得重不重?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过他什么时候能醒?以后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啊?”
我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呼救。
心里难受得揪成一团,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决堤而出。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那么多人,偏偏选中了陈伟文,让他承受这般痛苦。
白振廷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成一个 “川” 字,眼中满是无奈。
“他的胳膊和胸口都受了伤,不过最要命的还是头部。医生也说不准,快的话几天,慢的话可能得几个月,得看他脑袋里的出血能不能顺利止住。”
听到这话,滚烫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我手忙脚乱地用袖口去擦,生怕被人瞧见我这般狼狈脆弱的模样。
“姜小姐,你先回去吧。这次意外把陈总的计划全打乱了,公司上下都盼着他早点醒过来主持大局。”
白振廷神情严肃,目光中透着一丝疲惫,“我理解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已至此,我们得往前看。别让他在病床上还为你担心,也别在这节骨眼上分心。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可满心的担忧让我依旧无法冷静下来。
见我不为所动,他语气更严厉了,眼神也变得冷峻。
“你现在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只会给他添更多麻烦。”
他的表情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咬着嘴唇,心里天人交战。
是啊,如果连陈伟文和白振廷我都无法信任,那这世上我还能依靠谁呢?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我强忍着哽咽,声音沙哑得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清。转身离开时,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一坐进车里,所有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我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压抑已久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倾泻而出,“呜呜” 的抽泣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也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渐渐干涸,情绪也慢慢平复。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车厢轻声说:“姜璟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绝对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陈伟文昏迷不醒的事实依旧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一想到他躺在病床上,浑身是伤,生死未卜,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我多么希望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站在面前,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久前他还好好的……”
我不甘心地喃喃自语。不,我绝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中燃起一丝倔强,狠狠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将 AtL 集团的大楼远远抛在身后,也把满心的不甘与疑惑,暂时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