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宫的书房里，夜玄捏着眉心，看着桌上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凝神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左边那份是邀月送来的，玉瓶上系着月白色的流苏，瓶身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月华气息；中间是紫玥塞进来的，陶土小瓶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狐狸尾巴，里面的丹药还带着妖族特有的草木清香；右边则是幽寰遣侍女送来的，玄黑色的玉瓶透着冰冷的光泽，丹药炼制得最是精纯，却也最是“客气”——连张字条都没附。
“这叫什么事。” 夜玄拿起三瓶丹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荒域回来，魔帝宫的日常就变成了“平衡术”修炼现场。陪邀月在月下练剑久了，紫玥会抱着他的胳膊晃悠，说妖族的月下对舞才更好看；给紫玥寻来罕见的妖丹，幽寰会在议事时“恰好”提起某件只有帝境修士才配用的宝物；就连一起用膳，三人坐的位置都得他仔细斟酌，离谁近了半分，另外两人的眼神能瞬间把他冻成冰雕。
“头疼。” 夜玄将三瓶丹药收进储物戒，决定出去透透气。他刚走出书房，就看到邀月端着一碟刚做好的莲子羹站在廊下，紫玥则趴在假山上，晃着尾巴冲他挤眼睛——而观星台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道玄色的身影凭栏而立。
得，一个都没少。
夜玄干咳一声，走上前接过邀月手里的莲子羹：“还是邀月最疼我，知道本帝练了一上午功，特意准备了甜汤。”
邀月脸颊微红，轻声道：“刚炖好的，还热着。”
“哼！谁稀罕！” 紫玥从假山上跳下来，跑到夜玄另一边，献宝似的递上一颗红彤彤的果子，“这是我从万妖秘境带回来的‘赤心果’，比什么莲子羹好吃多了！”
夜玄接过果子，咬了一大口，甜得齁嗓子，却笑着道：“不错，还是小狐狸懂我。”
观星台上的幽寰似乎轻轻“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三人耳中。
夜玄嘴角抽了抽，知道再这么下去迟早得露馅。他三两口吃完果子，把莲子羹塞给紫玥：“你尝尝邀月的手艺，我去跟女帝陛下说点事。”
不等两人反应，他便身形一晃，出现在观星台上。
幽寰依旧背对着他，玄色的衣摆在风中微动，气场冷得像块万年玄冰：“魔帝大人不去陪你的两位美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陪谁都不如陪女帝陛下有格调。” 夜玄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惯有的轻佻，目光却落在她紧抿的唇上——刚才那声“嗤”，分明是吃醋了。
幽寰转过头，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嘲讽：“魔帝大人倒是会说。怎么，三瓶凝神丹都收了，不打算分我一瓶？”
“原来陛下是为了这个。” 夜玄从储物戒里取出幽寰送的那瓶丹药，递到她面前，“本帝觉得陛下的丹药最合心意，特意留着自己用呢。”
幽寰看着他递来的玉瓶，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接：“不必了。魔帝大人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她语气冷淡，转身就要走。
夜玄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幽寰的手腕纤细却有力，肌肤微凉，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时，她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瞪他：“夜玄！你干什么？”
“干什么？” 夜玄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中那点“头痛”忽然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痒。他上前一步，将她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语气霸道又带着一丝戏谑，“本帝在想，女帝陛下是不是也该学学紫玥，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
幽寰被他逼得后退无路，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胸口，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沌与烟火交织的气息。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却依旧嘴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不懂？” 夜玄低笑一声，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又快又猛，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幽寰彻底懵了，眼睛猛地睁大，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她活了这些年，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更何况是如此直接的亲吻。
夜玄能感觉到她的抗拒，却没有松开。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席卷着她的呼吸。
幽寰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她能感觉到夜玄吻中的霸道，也能感觉到一丝隐藏的温柔。那份温柔像温水，一点点融化了她心底的寒冰。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夜玄才缓缓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幽寰的脸颊泛着从未有过的红晕，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神迷离，哪里还有半分女帝的清冷？
“现在……懂了吗？” 夜玄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沙哑。
幽寰别过头，不敢看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心底的骄傲让她无法承认，可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悸动，却真实得让她心慌。
夜玄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低笑出声。他知道，这只骄傲的凤凰，终于被他啄开了心门。
“记住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霸道又认真，“你是我的人。想要什么，不用藏着掖着。谁敢让你受委屈，本帝掀了他的老巢。”
幽寰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反驳。
远处的廊下，邀月看着观星台上相拥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却柔和了许多。紫玥则瞪大了眼睛，随即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算她识相……不过下次，我要亲回来！”
夜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廊下的方向扬了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头疼归头疼，但看着身边这几个为自己争风吃醋的女子，他心里又确实甜得很。
平衡术难练？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走吧。” 夜玄牵起幽寰的手，朝着廊下走去，“既然都在，正好一起用膳。本帝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平衡’——哦不，是真正的美味。”
幽寰被他牵着，脚步有些不自然，却没有挣脱。
夕阳下，四人的身影渐渐靠近。修罗场的日常还在继续，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夜玄看着身边或娇羞、或得意、或别扭的三张俏脸，忽然觉得——这“平衡”的艺术，就算再头疼，他也愿意一直“修炼”下去。
而解决了“内患”，接下来，也该好好提升实力，应对那潜藏在暗处的域外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