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老者沉声说道,“小伟他做的再不对......”
“村长,孙伟他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小水面无表情,,“他是要杀人,你们难道还不明白?”
老者本要站起身,听到小水这番话身子一僵,又重新坐了下去。
坐在地上的刘三,阴沉着脸,他为人善良,但是并不傻,小水说的,他又怎么能不明白。
小水轻叹一声,“他想用我们的命来延续他的命,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难道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老者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刘三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小水说的没错,村长,他老婆要生孩子了,我能理解,命给他了,但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老者长叹一声,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郁,“难道你们就真忍心让他把孩子送来......你们真的忍心伸手去接吗?”
小水眉头微皱,似乎也在犹豫,如果孙伟真的抱着孩子过来,她是否会伸手把孩子接过来。
老者看出小水的犹豫,“小水啊,你这孩子,这段时间,你们也照顾我照顾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老村长,您说什么呢,我们还怎么回去啊!”刘三无奈说道,“您怕不是糊涂了吧。”
“这诅咒......就让老头子我一个人扛吧,反正我也这把年纪了。”
“村长,孙伟是不会让我们回去的。”
“他敢,你就说我说的,这诅咒,我担下了。”
二人看着老村长,没有多解释什么,拿着地上的木柴向身后走去。
“小水......你的身体怎么样?”
小水没有说话,而是挽起自己的袖口,手臂上乌黑的斑痕,眼看就要蔓延至手掌。
“三哥,你的情况呢?”
刘三苦笑一声,“我好一点,可能我比较壮吧,没事的。”
小水上前一步,不管刘三的反应,一把将他的衣领扒开,乌黑斑纹早已蔓延至胸口,浓稠的黑色液体也在顺着毛孔向外流淌。
小水眼圈微红。
“诅咒是真的......死一半,活一半,也是真的......”
刘三看着小水的模样,只是笑了笑,随后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小水,如果我先走了,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和村长留下些......”
小水猛地抬起头来,“三哥,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就赌一把我们活的希望!”
“活?”刘三注视着一脸期待的小水,“好,你想怎么做?”
小水没想到,刘三竟然什么都不问,就这么答应了。
“三哥,我们先去找孙伟,我要确定,他会不会把孩子交出来!”
刘三眉头微皱,“小水,我刚才虽然那么说,但是老村长说的没错,假如孙伟真把孩子抱来,你我真的要去接来吗?”
小水苦笑一声,“我伸不出来这个手......”
“还是的啊,所以,我们去与不去根本没有意义。”
小水冷笑一声,“三哥,我敢说,孙伟他绝对不会把孩子交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他......”
“小水,你到底怎么了?”刘三似乎意识到小水有些不对劲,“你到底要做什么?”
“三哥,你先别问,明天我们就去找他,看看他的选择是什么,总之,生路我们已经给他了,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刘三似乎被小水的气势震慑住,他此刻不再去想别的,只想帮小水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哪怕这个心愿是要对抗全世界,他也已经不在乎了。
暴雨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天,刘三打着伞跟在小水身边,来到了村子的边缘。
透过雨幕,孙伟能够辨认出,站在那里的两个人正是刘三和小水,躲在屋子里的他,看了看瘦成皮包骨头的女人,以及身旁不断啼哭的孩子。
“小水,要不然还是......”
不等刘三说完,小水便抬起手来,“三哥,他出来了。”
刘三微微抬起雨伞,看向村子的尽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呵呵呵......”小水笑的有些凄惨。
刘三握着雨伞的手,不断绷起一根根青筋来。
“三哥,我给过他机会了。”小水眼神冰冷,“这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了。”
刘三呼吸变得粗重许多,看向远处的那道人影,双眸中仿佛能迸发出火光来。
暴雨中,一阵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仿佛已经盖过这瓢泼大雨。
只见孙伟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上面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呼吸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孙伟急忙将车连同人推到了刘三和小水面前。
“三哥,小水......我......”
刘三眼神冷漠,将雨伞向前递了一下,他不想让冰冷的雨水去拍打一个刚刚成为母亲的人。
小水向前迈出一步,看也不看孙伟一眼,接过那破旧的板车,没有多说一句话,向着来时路走了过去。
刘三依旧打着伞,只不过此刻的表情已不是来时的模样。
二人尽量让板车保持平稳,奈何这接近散架的板车,摇摇晃晃。
“老三,小水......”躺在板车上的女人缓缓睁开眼,“你们来接我啦......”
二人先是一愣,刘三小心翼翼说道:
“嫂子,你身体怎么样,要不我背你吧,这破车看着不太结实。”
“麻烦你了......我这身子骨不行了......”
看着女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小水埋着头,鼻子发酸,接过刘三手中的伞,哪怕自己淋到雨,也不让女人被雨水打湿。
女人侧头看向小水,“小水好像憔悴了一些,这些日子吃的好吗,我家那位,没亏待你们吧?”
二人没有丝毫犹豫,同时开口说道: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女人长呼一口气,“他说要和狗子出去弄点吃的,估计这几天回不来,让我找你们来,等他回来就接我......”
听到这里,刘三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就在即将停下的时候,小水轻轻拉住他的手臂。
“这样啊,放心吧,嫂子,我们一定照顾好你,其他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小水注意到刘三的双眼瞪得通红。
“老三,你是不是冷啊,你身体在发抖啊,快,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
刘三和小水将孙伟的老婆送到了村长的住处,简单说了几句,村长发出一声苦笑。
“好好好啊......”
“村长,我和三哥出去一趟,嫂子先麻烦您照顾一下,我们尽快回来。”
老者刚想说些什么,二人便已经走出了门。
刘三很默契的没有多问,撑着伞跟在小水身后。
小水来到一处空旷的荒地,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这里很自然的形成了一道屏障,雨水没有降落在这片荒地上。
“嘻嘻嘻嘻~”一道阴森的笑声自二人面前响起,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甘,愤怒,怨恨,没错,就是这样,小水刘三,我,等你们很久了,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