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一边快步引路，一边压低声音解释：“你们这身行头在地球叫‘汉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衣裳，如今反倒成了稀罕玩意儿。”他瞥见狐莲指尖还萦绕着未消散的狐火，赶忙又补了句，“就像你们用术法凝成的幻象，属于……属于文化艺术！”
雪绒挠了挠藏在发间的兔耳，困惑道：“可这与那些会发光的匣子、跑得比御风术还快的铁疙瘩有何关联？”他话音刚落，一辆跑车轰鸣着驶过，气浪掀动郊笛笛的青纱，惊得她眉间妖晶险些亮起。
“先别问这么多，带你们尝尝真正的人间烟火！”钱程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时特意用手扶着车顶，生怕雪绒起身太急撞到头。狐莲踩着襦裙的裙摆弯腰入座，胸前大片雪白肌肤随着动作轻颤，驾驶座的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得目不转睛，连方向盘都握得发白。
钱程见状，不着痕迹地往狐莲身边挪了挪，同时以灵力传音：“此地说话全凭口舌，咱们用传音交流，免得被人察觉异常。”他又快速将乘车需付费、不可随意动用灵力等规则告知众人，末了还特意叮嘱，“关门务必轻些，这些铁壳子脆弱得很。”
雪绒攥着车门把手，想起方才电动车擦过时自己下意识的握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好在车门只是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并未如他担心的那样被捏变形。
“师傅，去最近的五星级饭店。”钱程话音刚落，出租车便汇入车流。雪绒死死抓着扶手，耳朵在发间不安地动来动去；狐莲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车内装饰，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划过真皮座椅：“小郎君，这东西摸起来比妖兽皮毛还顺滑。”
郊笛笛则始终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高楼，眉间妖晶随着霓虹灯光明灭，似是在努力理解这座城市的运行法则。钱程悄悄摸了摸怀中发烫的珠子，发现表面的星图纹路竟与车窗外掠过的LEd广告产生共鸣，闪烁的频率愈发急促。
不过片刻，出租车停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前。钱程抢先下车，望着三人略显笨拙的下车姿势，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车门安然无恙。
钱程从钱包抽出两张红票子递过去，余光瞥见司机脖颈僵硬地转过来，暗红色血迹正顺着人中蜿蜒而下，在藏青色裤裆洇出大片痕迹。他手指一抖，差点把钞票甩出去，强装镇定道：“不用找了。”司机浑然不觉，目光越过他直勾勾盯着刚下车整理裙摆的狐莲，嘴角还挂着痴笑。
“快走！”钱程推着几人落荒而逃，身后传来出租车扬尘而去的声响。雪绒摸着发间被压瘪的兔耳，疑惑道：“那凡人为何面色潮红，还流这么多汗？”狐莲突然凑近钱程耳畔，吐气如兰：“莫不是姐姐身上的狐香，让他动了凡心？”说着故意晃了晃腰间若隐若现的狐尾残影，惊得钱程差点撞上路边的指示牌。
五星级酒店的旋转门吞吞吐吐，将四人卷入流光溢彩的大堂。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光斑，在郊笛笛眉间妖晶上碎成星芒。她突然拽住钱程袖口，压低声音：“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四人踏入五星级饭店的刹那，周遭喧嚣陡然沉寂。水晶灯的光晕仿佛都偏爱他们——狐莲绯衣似火，眼尾赤纹随步伐轻颤；郊笛笛月白长袍曳地，眉间妖晶流转冷光；雪绒一袭素白广袖，兔耳在鬓边若隐若现；钱程虽着常服，却难掩周身沉稳气韵。满厅宾客的目光如磁石般黏在他们身上，连侍者端着的香槟塔都晃出了涟漪。
忽有个扎马尾的女孩挤到前排，举着手机刚对准狐莲，手腕就被人狠狠一推。她踉跄着摔出两步，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抬头却见推她的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是本市首富之子。女孩瞳孔骤缩，非但没生气，反而暗自庆幸：还好撞的是他，不然这拍照的事儿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
首富儿子全然没在意女孩，径直晃到狐莲和郊笛笛面前。他西装上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乱闪，目光却死死黏在狐莲颈间的雪白肌肤上，喉结滚动着，声音油腻得像化开的黄油：“两位美女，赏脸喝一杯？”他说着就想伸手搭狐莲的肩，指腹几乎要蹭到她绯色的披帛。
狐莲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腕间银铃轻响，首富儿子伸出去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他脸色骤变，想要收回手臂，却发现浑身的关节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在距离狐莲衣衫半寸处不停颤抖。
这位公子可是……狐莲凑近，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混着一丝危险气息，你是想要命呢，还是赶紧滚？？她玉指轻捻，首富儿子的手腕竟不受控地在空气中划出诡异弧度，引得周围宾客低声惊呼。
钱程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我这朋友爱开玩笑。他悄悄朝狐莲使眼色，却见她指尖微动，首富儿子的领带突然自行解开，在空中转着圈缠上了他的脖颈，勒得他面色涨红。
咳咳...快停下！首富儿子涨红着脸挣扎，钻石袖扣在慌乱中飞落，在地面上蹦跳着滚出老远。狐莲这才收回灵力，银铃再度轻响，首富儿子狼狈地跌坐在地，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发丝凌乱。
抱歉，手滑了。狐莲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眼底的戏谑。她转身招呼同伴：咱们走吧，莫要坏了兴致。雪绒强忍着笑意跟上去，郊笛笛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还在喘气的男人，眉间妖晶闪过一丝微光。
钱程快步跟上，低声提醒：下次还是收敛些...话未说完，就见首富儿子在保镖搀扶下站起来，捂着脸叫嚣着要报复，却没敢再靠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