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拎着刘冲瞬移进KtV包间时，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正唱到副歌，劣质音响把墙面的霓虹灯带震得直晃。沙发上歪着几个穿深蓝制服的人，肩章上的太极图被啤酒渍晕染得模糊，手里的绿瓶啤酒“哐当”砸在茶几上，有人嘴里半串没咽下去的烤腰子直接喷到了旋转吊灯上，油花在五彩光束里划出抛物线。
谢立强叼着牙签坐在c位，花衬衫上的亮片沾着可疑的酱汁。他下意识把镶着桃木柄的麦克风往桌下藏，却不小心按到了闪光灯。强光扫过钱程焦黑的头发时，他“噗”地喷出半口啤酒，后槽牙在灯光下闪了闪：“我操！钱小子你这头发……是让雷劈成煤炭了？”
“刚突破元婴期。”钱程揉了揉炸毛，丹田内的元婴不耐烦地踹了踹他的肺管子，灵力波动震得茶几上的烤串签子直颤。包间里瞬间死寂，戴眼镜的科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制服袖口露出半截没画完的镇邪符——那是上个月跟谢立强去封魔井时，被吊死鬼追着跑时慌忙画在胳膊上的。
“元婴期是啥？”科员的声音细若蚊蝇。谢立强猛地一拍桌子，啤酒沫溅上他花衬衫的亮片，袖口的符纸残角跟着颤了颤：“就是比老子塞在鞋垫里的驱鬼符还牛逼的境界！”他凑过来，嘴里的卤煮味混着啤酒气，压低声音：“渡劫是不是跟被一万伏高压电劈似的？上次你给我的符我还当护身符呢！”
钱程挑眉时，刘冲突然指着他的头发尖叫：“大神！你这发型跟我在蓝星看的《赛博朋克2077》里的杀马特一模一样！”话音未落，谢立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震得刘冲兜里半块干面包掉在地上：“懂个屁！这叫‘天劫淬炼过的艺术感’，比你那破游戏里的铁皮脑袋高级多了！”
“人交给你了，我先撤。”钱程不想在这弥漫着烤串味和跑调歌声的地方多待，指尖刚凝出瞬移符，谢立强突然抓住他胳膊，袖口的符纸蹭到他裤腿：“等等！局里新收了个‘回魂灯’，正愁没人能启动，你这元婴期……”
“没空。”钱程甩开他的手，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化作一道青虹。下一秒他出现在刘家村山顶，晚风卷着焦黑的头发渣子簌簌往下掉。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贱兮兮的提示音：“叮——检测到谢立强产生‘迷弟级崇拜能量’，可兑换‘托尼老师联名生发液’一瓶（附带洗剪吹八折券）。”
“换，赶紧的。”钱程话音刚落，一道绿光滴在头顶，焦黑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长，最后停在利落的短发样式。系统又补了句：“温馨提示：谢立强的发际线已为您点赞，本次兑换消耗10积分。”
他对着月光照了照，刚想回赵家，就听见山下传来赵思的声音。她站在院墙外，腕间褪色的贝壳手链随着动作轻晃——那是去年钱程用第一个月时光外卖积分换的海边纪念品。“钱程？”她扬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外套边缘，那是她感知灵力波动时的习惯，“谢局长说刘冲把卤煮锅扣在了符纸上，你下次送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教他认认‘火’字？”
钱程脚尖一点飘到她面前，接过印着淡淡灵力光晕的外套披在肩上。远处赵家小楼的窗户透出暖光，赵母晾在绳上的被单被晚风吹得鼓起，像只温顺的白鸟。丹田内的元婴打了个哈欠，他突然觉得当个送外卖的元婴期修士也挺好——至少不用在KtV接“回魂灯”的烂摊子，还能赶在玉米饼放凉前，蹭到赵思偷偷给他留的、裹着红糖的那一块。
钱程刚把外套披整齐，系统提示音又在脑海里炸开：“叮——检测到时空乱流异常波动，第二单时光外卖订单生成！”他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浮着个玉简，玉简表面用上古篆文刻着“《论语》残卷·春秋版”，配送目标：曲阜尼山，公元前479年，收货人：孔丘。
“送《论语》给孔子？”钱程挑眉，指尖刚触到玉简，一股温润的灵力突然涌入丹田，元婴在光泡泡里打了个激灵，竟抱着玉简残卷的虚影啃了起来。系统贱兮兮的声音又响了：“温馨提示：本次订单为‘文化溯源’特殊任务，成功配送可激活‘圣人言灵’buff，副作用：可能被追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等哲学难题。”
“滚蛋，老子忙着呢。”钱程骂了句，刚想开启传送门，就听见山下赵思微信发了消息：“钱程！下来吃玉米饼！”他看着玉简上流淌的金光，又看看赵家小楼窗口的灯光，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圣人同款 beard 护理液”——孔子要是收到《论语》，说不定能兑换个“言出法随”的技能，以后怼谢立强就不用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