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用力点头,眼神坚定:“确定!苏姑娘的红衣颜色很特别,我不会认错的!当时张大人袖口沾着的,就是那种红色,还带着点光泽,像是丝线之类的东西。”
谢景渊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张谦的反常举动、与苏怜儿的争吵、袖口的红丝线、控心蛊幻觉的触发……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结论:张谦不仅参与了太后的阴谋,还很可能是杀害苏怜儿的直接凶手之一。他必须尽快找到张谦,问清楚账册的下落,还有他与太后、鬼医门的具体关联。
半个时辰后,陈忠带着张谦回到御史台。张谦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官袍,面容儒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温文尔雅,丝毫没有涉案的慌张。可当他走进书房,看到案上的苏怜儿红衣碎片和控心蛊陶罐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脚步也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对着谢景渊躬身行礼:“谢大人找下官来,不知有何要事?”
谢景渊坐在案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张谦,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张大人,三月初九晚上,你是否去了烟雨阁,与苏怜儿苏姑娘饮酒?”
张谦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回大人,是的。那晚下官确实去了烟雨阁,与苏姑娘小酌了几杯。怎么,苏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真的不知道苏怜儿已死的消息。
“苏怜儿死了,三月初十早上,在房间里上吊自尽。” 谢景渊的声音冰冷,目光紧紧盯着张谦的反应,“据烟雨阁的丫鬟说,你当晚与苏姑娘发生了争吵,还提到了‘账册’‘太后’,可有此事?”
张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溅在官袍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他连忙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声音带着慌乱:“大人,这…… 这是哪里来的谣言?下官当晚只是与苏姑娘喝了点酒,聊了些诗词歌赋,并没有争吵,更没提到什么‘账册’‘太后’!丫鬟肯定是记错了!” 他的眼神不敢与谢景渊对视,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别处,像是在掩饰什么。
“记错了?” 谢景渊站起身,缓步走到张谦面前,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 —— 那里果然沾着一丝红色的丝线,颜色暗沉,带着光泽,与苏怜儿的红衣材质一模一样,“那张大人袖口的红丝线,又是怎么回事?据丫鬟说,三月初九晚上你离开时,袖口就沾着这种丝线,而这种丝线,只有苏怜儿的红衣上才有。”
张谦的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袖口,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声音也开始发颤:“这…… 这是下官不小心在哪里蹭到的,具体在哪里,下官也记不清了…… 可能是在哪个绸缎庄,也可能是在朋友家,总之与苏姑娘无关!”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眼神中的慌乱越来越明显,连嘴角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记不清了?” 谢景渊冷笑一声,从案上拿起苏怜儿的红衣碎片,递到张谦面前,“张大人再仔细看看,这红衣的材质、颜色,是不是和你袖口的红丝线一样?烟雨阁的丫鬟说,你当晚与苏姑娘争吵后,摔了杯子就走,走时袖口就沾着这种红丝线。苏怜儿死前,还对着空气磕头,喊着‘没看到账册’,而你,是她死前最后见过的人。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张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陈忠及时扶住了他。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声音带着哭腔:“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那晚下官喝多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我没有和苏姑娘争吵,也不知道什么账册!求大人明察,不要冤枉下官啊!”
沈清辞走到张谦面前,腰间的玄阴罗盘发出剧烈的嗡鸣,指针死死钉向张谦的方向,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在张谦周围形成一个淡淡的光罩,像是在检测他身上的邪气。“张大人,你说你喝多了记不清,可据丫鬟说,你离开时很清醒,还能摔杯子骂人。”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而且你身上,沾着与苏怜儿房间相同的怨气和蛊虫邪气,特别是你的袖口,红丝线下面,还有控心蛊分泌物的痕迹。你敢说,你没有碰过苏怜儿的红衣,没有激活过她体内的控心蛊?”
张谦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穿,再辩解也无济于事。可他不敢招认,太后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招认,不仅自己会死,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谢景渊看着张谦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对陈忠使了个眼色,陈忠立刻上前,将张谦按在椅子上。“张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吗?” 谢景渊的声音带着杀意,“苏怜儿的死、账册的下落、你与太后的勾结、还有鬼医门的蛊虫…… 你若老实交代,我还能向皇上求情,饶你家人一命;你若再敢隐瞒,休怪我不客气!”
张谦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抬起头,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声音带着绝望:“我…… 我招!我全都招!”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是太后让我做的!她让我将账册的副本交给苏怜儿,说苏怜儿能将账册送到安全的地方。可苏怜儿拿到账册后,却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内容,知道了太后贪墨军饷、与鬼医门勾结的秘密。太后怕她泄露出去,就让我在酒里下蛊虫引,再用哨音激活她体内的控心蛊,制造幻觉,逼她交出账册并自杀。”
“账册副本呢?现在在哪里?” 谢景渊追问,声音中带着急切。账册是指控太后的关键证据,必须找到。
“账册副本…… 被苏怜儿藏起来了。” 张谦的声音低得像蚊蚋,“她知道自己有危险,就把账册藏在了烟雨阁的某个地方,具体在哪里,她没说。我激活控心蛊后,她虽然产生了幻觉,却始终没说出账册的下落,最后就上吊了…… 我袖口的红丝线,是那晚与她争执时,不小心蹭到她的红衣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