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离去后，展厅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远处零星收拾设备的工作人员发出的细微声响。空气中那份因秦雪而起的微妙张力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舒缓、甚至带着点疲惫后松弛的氛围。
苏晚晴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她借着低头整理并不存在的衣角来掩饰尴尬。林凡善解人意地没有点破，只是自然地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总，那我们……回公司？”
“嗯。”苏晚晴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那份不易察觉的柔和依旧存在。
回到腾飞科技，大楼里大部分区域已经熄灯，只有总裁办公室和林凡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还亮着。城市的夜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代替了明亮的顶灯，营造出一种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宁静。
两人各自回到办公室处理积压的事务和撰写发布会报告。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翻动文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感到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抗议，才意识到他们连晚饭都忘了吃。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正准备问问苏晚晴要不要点个外卖，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
门推开，苏晚晴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纸袋，身上那件白色西装外套已经脱掉，只穿着里面的丝质衬衫，少了几分强势，多了几分居家般的柔和。
“我看你也没吃晚饭，”她走进来，将纸袋放在林凡的办公桌上，语气尽量显得平常，“路过楼下那家你上次说不错的粥铺，顺便带了两份上来，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
林凡愣了一下，看着纸袋上那家确实是他偶然提过一嘴、觉得味道不错的广式粥铺logo，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家店并不顺路，需要特意绕一段。
“苏总，这……”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别多想，加班餐而已。”苏晚晴打断他，自顾自地打开袋子，拿出还温热的粥盒和小菜，摆放在茶几上，“先吃点东西再继续，效率更高。”她说话时没有看林凡，耳廓在窗外霓虹灯的映照下，似乎又有点泛红。
【系统：检测到投喂行为！分析目标动机：80%关心，15%不好意思，5%可能粥铺搞活动买一送一？宿主，别愣着了，快接住这波暖心攻击！】
林凡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脸上露出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饿得前胸贴后背。谢谢苏总。”
两人就在林凡办公室的小茶几旁坐下，安静地喝粥。温暖的粥液滑入胃中，驱散了深夜的寒意和疲惫。气氛有些安静，却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共同奋斗后共享片刻安宁的默契。
“今天……真的很险。”苏晚晴忽然轻声开口，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如果不是你提前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是他们太贪心了。”林凡放下勺子，语气平静，“总想着走捷径，把别人当垫脚石。”
苏晚晴抬起头，看向林凡，霓虹光影在她脸上明暗交替：“我以前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谨慎，就能掌控局面。但现在发现，有些暗箭，防不胜防。幸好……”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双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系统：警报！检测到氛围正在朝向煽情方向发展！本系统建议宿主可以讲个笑话缓和一下，比如——为什么程序员总分不清万圣节和圣诞节？因为oct 31 equals dec 25！哈哈……好吧，不好笑，当本系统没说。】
林凡被系统这不合时宜的冷笑话差点逗笑，他清了清嗓子，对苏晚晴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至少，经过这次，公司里应该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嗯。”苏晚晴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吃完简单的“加班餐”，两人都觉得精神了不少，继续投入工作。当林凡将最后一份报告归档，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走出办公室，发现苏晚晴也刚好从她的办公室出来，脸上带着完成重大任务后的释然与疲惫。
“都处理完了？”她问。
“完了。”林凡点头，“苏总，我送你回去吧，这个点不好打车。”
苏晚晴这次没有拒绝，只是轻轻说了声：“好。”
清晨的街道车辆稀少，空气清新。林凡开着车，苏晚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苏醒的城市街景。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时，林凡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完全卸下了平日里的所有防备。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将车开得更平稳了些。
当车子缓缓停在苏晚晴公寓楼下时，她才悠悠转醒，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赧然。
“到了。”林凡温和地说。
“谢谢。”苏晚晴低声道，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下午再来公司也行。”
“好。”林凡笑了笑。
看着苏晚晴走进公寓楼，林凡才调转车头。清晨的阳光终于刺破了云层，金辉洒满街道。他感受着身体的疲惫，但精神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宁静。
【系统：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宿主只睡了……呃，好像根本没睡。不过没关系，收获了一份珍贵的‘共同加班回忆’和‘清晨送回家’成就！建议：现在立刻马上回家补觉！】
林凡笑了笑，踩下油门。是啊，该回家补觉了。至于胖子那家伙的“星座危机”和冯同学的哲学探讨……等睡醒了再说吧。